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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正本?”廖王氏聽的一頭的霧水,一再地確認,“楊正本?大人說的是楊正本?”
王捕頭不耐煩地道:“當然是他!”
“可他還是孩子啊,這、這怎麼可能?”廖王氏不相信,在她的印象中楊正本還是十多年前坐在她家正屋裡甩著退捧著肉餅吃的小孩子。
王捕頭道:“他今年二十一歲了!”
廖王氏被噎住了。
“回衙門!”宋寧招呼著,廖王氏跟在後麵,問道,“大人、不、不回來了嗎?還接著查嗎?”
宋寧道:“查的!”
對於廖王氏來說,她並沒有急迫或者太過傷心的情感,既不是她兒子殺人、死的也不是女兒,她此刻擔心的反而是看著長大的楊正本是不是凶手。
楊正本對於她來說,顯然比殺廖苗氏的凶手是誰更重要。
她趕緊去楊家報信。
大家一起回衙門。楊正本沒有進牢裡,關押在審訊的房間裡,宋寧推門進去,楊正本坐在角落裡,聽到動靜抬頭看著他們,目光灰暗。
“你招供了?”宋寧問楊正本。
楊正本道:“大人、我、我認罪是不是會從輕發落?”
“不會!”宋寧麵無表情地道,“說吧,你作案的經過。”
楊正本垂著頭,道:“是這樣。蘇青娘生的很貌美,我們幾個人就打賭,誰要是睡到她就給對方十兩銀子,我不差這一點銀子,但……確實動了心思,而且孫紹文也糾纏她。我和孫紹文不和,他想要的我就想要搶走。”
“所以我自報文公子,和她來往,並且也睡……”楊正本說著一頓,繼續道,“後來,她就想要嫁給我,我家的門庭雖不算多好,可、可是我將來是要考學的,我的妻子怎麼可能是一個字都不識,還未婚先……”
“還那麼多人認識她,豔名遠播。於是我為了避開她故意去江南了,直到第二年三月底回來。”
“我其實是去了生辰宴的,也在那個竹林裡,又和蘇青娘遇到了。她當時就不停糾纏我,還跟蹤我。那天我去蓬萊仙閣吃飯,她也跟著進去,我看到她就假裝說思念她,於是帶她重新到竹林裡。”
“那天夜裡,她又說要和我成親,讓我對她負責,否則她就要告訴她哥哥了。”
“我還要考學走仕途,名聲不能被她弄壞了,讓大家認為我始亂終棄。於是我就……我就用被子將她捂死了。趁著天快亮的時候,把她丟去那邊的林子裡。”
“事後我若無其事又出了兩天的門才回來。”
“再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楊正本說著,語氣始終很平靜。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宋寧問他:“你和蘇青娘什麼時候開始的,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她有孕的?”
“我們是頭一年的年中,大約在五月中旬或者六月上旬,具體時間不記得了。”楊正本道,“知道她有孕,是、是過年前,她在竹屋裡等我,告訴我的。”
“你送了她簪子和手鐲了嗎?”
楊正本低著頭道:“我不記得具體送過哪些了,但肯定有個簪子和手鐲的,可能還有衣服之類的,這些都不重要,也不是值錢的東西。”
“大家都是玩,我給了她錢,她卻想要我的人,這就沒有意思了。”
宋寧忽然問道:“你鞋麵繡的花很好摸?”
“啊?”楊正本看著宋寧。
宋寧衝著他揚了揚下頜。
楊正本從開始說話,手就一直在摩挲著鞋麵上繡的一朵暗色的小花。
“讓大人見笑了,我、我有一點緊張。”楊正本問宋寧,“大人我說清楚了嗎?您還想知道什麼?”
宋寧頷首,問道:“殺人現場在竹屋?”
楊正本點頭。
“你一個人?”
楊正本依舊點頭:“是,我一個人。”
“為什麼不帶隨從幫忙?”宋寧問道,“你的隨從可以幫你啊。”
楊正本搖頭:“這、這種事怎麼能讓彆人知道,知道了我就有一個把柄在他的手裡,這肯定不行。”
“也對!昨天晚上我和王爺跟蹤你找到的那些荷包以及頭發,你再解釋一下。”
楊正本道:“大人,我就殺了她一個人,沒有彆人了。大人查清楚那些頭發的話,隻會壞了她們的名聲,反而斷他們的生路。”他一頓繼續道,“這事兒、能不能算了呢?”
宋寧蹲下來看著他,挑眉道:“這種事不是你說算了就算了,如果真的這麼簡單,我們也不會五年後還來這裡重新查案。”
楊正本看著她。
“王捕頭,給楊孝廉筆墨紙硯!”宋寧道。
楊正本動了動嘴,沒出聲。
王捕頭將筆墨紙硯拿來鋪在桌上,燈挑亮了一些,宋寧請楊正本坐:“寫吧,一共多少個人,姓名、身高、體重、年紀、愛好,何時開始的何時結束的,都要寫!”
“大人,我不想寫!”楊正本攥著筆,道,“您就算砍了我的頭,我也不會寫的。”
“不寫不行。這個案子浮出來的是蘇青娘,可水底下的還有哪些人,你說沒有本官可不信!”宋寧湊近了看他,“需要時間思考嗎?”
楊正本抿著唇垂著眼簾,點了點頭:“要!”
“行,我們現在去辦事,給你時間好好想,晚上我們再來看你。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他們會儘量滿足配合你。”宋寧道。
楊正本點頭。
宋寧看趙熠。
趙熠問道:“你和廖苗氏認識嗎?”
“廖嫂子?認識!”楊正本道,“汀哥沒有成親以前我常去他家玩,後來他成親了我就去的少了。你們懷疑我殺了廖嫂子?”
“我沒有,我不缺女人,不可能和自家嫂子來往!”
楊正本道。
趙熠頷首,和宋寧一起從房間裡出來,留闌風和魯苗苗一起守著,讓楊正本好好寫人名,也不要企圖自殺之類。
兩人將錢少恩提出來。
因為沒有用刑,錢少恩身體狀況還算不錯,人高馬大眉目俊朗。
他跪下來磕頭。
“錢少恩,假設你不是凶手,那麼你認為最有利的證據是什麼?”宋寧問錢少恩。
錢少恩很激動,看了一眼宋寧,垂著頭道:“草民認為有兩項,一是廖苗氏死的那個晚上我確實喝的很多,在路上碰見了巡邏的民兵,如果我有意殺她,就不存在喝醉被人看到。我完全可以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