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訓昌好奇,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在幫他們。如果來送信的金兵也是同一個人,那麼,此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不親自出手?
真的是宋元時嗎?
……
宋寧看著卷宗,這個案子發生在天權十三年將近端午,五月初三。
酉時正,木棉胡同口的住戶李高下工回家,路過胡同時聞到了血腥氣,於是他往裡麵走了幾步,看到了一個男人趴在地上,周圍的泥都被浸染成了個深黑色。
他嚇的不輕,喊來鄰居並報了順天府。
當時理刑館的推官是舒大人,現在外放揚州。
但卷宗上落款簽名的人是雷鬆,而仵作則是穀幾的師父馬三,她做順天府推官的時候馬三已經死了,是穀幾當值的。
屍格還是很清楚的,仵作趕到時屍體還有餘溫,死亡的時間不超過兩刻鐘,血跡未乾涸。
死亡的原因是失血,兩處寬兩寸切口平整的雙刃傷口。一處是右側腰的位置,進深是對穿到對麵,另外一處也是腰但靠在脊柱的位置,也是對穿。
屍格上強調,傷口創麵平整。
並在死者倒地的地麵發現了凶器的紮痕,像是貫穿身體後紮在了地麵,再次拔起來。
而死者破掉的外衣上留有細碎的泥土,也證明了這一點。
通過這傷口,能想象出,凶手和死者當時的情景。
大約是,凶手手持長劍或者長槍,死者匍匐在地,或許是趴著哀求抑或是彆的原因……凶手長劍下去貫穿後拔出劍再一次刺下,死者死亡,凶手離開。
除此以外,對死者的外形有描述,用了兩句話:死者十四到十八歲,男子,膚白清瘦,右手有握筆的繭子。
“苗苗,去幫我把雷鬆請來。”宋寧衝著門口喊,闌風從一堆文書疲憊地抬起頭來,回道,“大人,苗苗出去玩了,他上午打過招呼。”
“玩兒,可恨。”宋寧嫉妒魯苗苗,開門喊了婁陽,“……把雷鬆請來,說我有一個舊案請教他。”
婁陽去了,過了一會兒雷鬆來了。
一進門就給宋寧道喜,宋寧請他坐,笑著道:“你道喜這麼認真,我是不是還要打賞啊。”
“大人要是賞,小人一定不會客氣的。”雷鬆笑著道。
宋寧把卷宗丟給他:“這幾天在忙案子嗎?”
雷鬆接著卷宗來,道:“大人您去洛陽沒多少天,廟裡死了個男人,小人查的時候也沒有當回事,同一天又有人來報案,城南的一個水田裡死了男人。”
宋寧問道:“一個凶手?”
“用的兵器和殺人手法差不多。”雷鬆看著卷宗說話道,“後來又死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小人正排查呢,暫時還沒有消息。大人您讓小人來是說這個案子嗎?”
宋寧頷首:“你看看,還有沒有記憶。”
“這個案子……”雷鬆回憶著,“這案子確實是小人查的,不是被呂大人拿走了嗎?”
“大人,呂大人請您重查嗎?”
宋寧點頭:“算是吧,你和我說一說,具體的細節。”
“是這樣,這個木棉胡同是個死胡同,報案人下午來報的,那天正好沒什麼事,我們正收拾東西打算早點走,在門口就碰到他了。”
“然後我們和馬三一起,就直接去去。到的時候身體還有餘溫,一看就是沒死多久。”
雷鬆描述了當時的情況,和卷宗上記錄的沒有出入。
“關於死者的容貌,我看屍格上特意描寫過,是什麼原因?”宋寧問道。
“有畫像的,不在卷宗裡麵?”雷鬆打開卷宗筒,倒了半天裡麵東西,“奇怪,當年因為不知道死者的身份,特意請人畫像了。”
“嗯,然後呢?”
“這個人生的很漂亮。年紀看上去就十五左右,個子足有六尺,皮膚雪白還特彆的嫩,就……就是誰大府裡寵養出來的小少爺。”
“當時我們還奇怪,誰家的少爺個沒有了,貼告示貼那麼久都沒有人認領。”
最後因為死者身份不明、沒有目擊證人和其他相關線索,這個案子就成了無頭冤案。
“隨身的衣物,還在不在?”宋寧問。
雷鬆點頭:“在,這種案子的證據都不敢丟,小人給你取來?”
“讓魯青青陪你去,辛苦了。”宋寧道。
兩人去找府衙找證據,宋寧翻著卷宗又看了一遍,道:“闌風,你覺得如果呂止真的看到了這個案子,他為什麼不站出來指認呢?”
“不知道。”闌風回了一句,埋頭繼續看文書,覺得自己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王爺是不是忘了,他是侍衛不是幕僚?
宋寧也不滿意他,要是宋元時在,就能她和討論了。
“不對。如果呂止看到了這個案子的發生,那是不是表示,凶手也看到他了?”宋寧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