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過天地,宋寧住在長春宮。
鳳梧宮裡,前任皇後剛去世,她和趙熠挑選了幾遍,定了長春宮。
修裝的是趙熺負責,他打包票,說一定會讓他們眼前一亮,滿意到恨不得天天住在裡麵,不出門。
宋寧很忙一直沒來看,今天是頭一次,摘了鳳冠,她想把趙熺打到出不了門。
他問譚仁:“他裝修的時候你就沒來看一眼?”
“娘娘,奴婢來過了,還提醒了王爺這屋子這樣,聖上肯定不喜歡。可王爺說他了解聖上和您的喜好,一定喜歡。”
怎麼喜歡呢?
一進門的大殿,高到讓宋寧覺得是借了城牆搭了頂棚:“我敢打賭,蠟燭的光一定照不亮屋頂。”
“撲哧!”譚仁沒忍住笑了,秋意也跟著笑,“娘娘,也沒有您說的這麼高吧。”
宋寧懶得說,去隔壁她的婚房。
婚房還算正常,掀開帳子眼前亮光閃閃,宋寧驚呆了:“床上裝鏡子,是覺得我和聖上睡覺的時候也需要欣賞優美的睡姿?”
一張床三麵床圍,裡側一麵巨大鏡子,床頭和床腳也都有。保證無論她是側著睡還是翻白眼都能看到自己美麗的容顏。
這得虧夫君俊美,這要是醜一點,不得半夜被嚇醒?
譚仁陪著乾笑:“還有一張新床,給您換上?”
他特意備著的,就怕宋寧不滿意倒時候來不及有新床替換。
“不行,不可!”常玉進門來,道,“這可不行的,娘娘。新婚呢,就換床就不吉利。”
宋寧生無可戀地看著常玉。
“娘娘忍一忍,一個月後奴婢給您換掉,行嗎?”常玉哀求地看著她。
“行吧。”宋寧揮手,“我去洗漱,早點送飯來,餓得不行了。”
早上就沒吃。
常玉鬆了口氣,帶著譚仁去做事。
常玉依舊跟著趙熠,等朝政上了正軌還是由譚仁跟著趙熠。
看在譚仁麵子上,留了計春一條命放出宮榮養了。
譚仁去給四海的墳前磕頭了,給四海留了一串粽子。
秋意跟著宋寧進宮伺候,也待不久就放出去,嫁人還是回宋府由秋意自己選擇。
“還在想你的元時少爺?”宋寧見秋意拆著頭發就開始發呆,笑著道,“他是更高更遠的地方了,你想想彆人吧。”
秋意低聲道:“娘娘,您說元時少爺會在哪裡?”
“不清楚。”宋寧頓了頓,道,“他大仇得報,剩下的日子就應該全力做自己的事情了。”
秋意道:“原始少爺……沒有自己的事。”
宋寧看著她:“沒有嗎?”
秋意搖頭:“奴婢覺得,他除了報仇以外,最重要的事就是……”就是您了,但秋意不敢說,後麵的話就算了。
宋寧明白,但明白歸明白,她隻能祝他好。
希望某一日她出去辦案的時候,能在哪一個巷尾、茶樓抑或山間田野的花叢中和他遇見。
他們能像老朋友那樣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不說元時公子了。娘娘,您今天真漂亮。”秋意小聲道,“聖上也特彆特彆好看。”
宋寧倒沒覺得自己多好看,但趙熠是真的好看。
“去看看,怎麼還沒有來呢?”
秋意笑著應是。
熱水送進來,宋寧遣了大家出去,她躺浴桶裡泡澡。
連著半個月,都為了婚事,等再熬過明天,這事兒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那天夜裡,發生了太多事,也欠了很多人情,但好在都有機會還人情。
她還見了王福賢、單凱以及汪玫,他們也借兵來京城,最重要的是李才有,幾年不見他儼然有大將之風了。
不過都太忙了,她們還沒細細說話,等過段時間,她得一個一個再見才行。
宋寧胡思亂想,忽然聽到滴答滴答兩聲,她睜開眼,就看到趙熠正站在前麵,兩條鼻血滴答滴答落在水麵上。
“……”宋寧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趙熠清咳一聲,從容地拿了帕子出來擦掉鼻血,宋寧嫌棄地看著水麵的血花:“聖上是覺得我的水太清澈,加點料營造朦朧感?”
“那也不至於,我還是喜歡清水,視野更好。”趙熠捂著鼻子,“我拉你起來,再給你重新倒一盆?”
宋寧嘩啦一下站起來,道:“不洗了。”
“勞駕幫我把帕子拿來,在你後麵。”宋寧出來,站在趙熠對麵,趙熠吞了一口鼻血,“要不,不穿了?”
宋寧白他一眼:“我好餓,要吃飯。”
“我、我也餓。”尋常隻會拿話紮彆人的人,此刻說話都不能利索。
宋寧搭著趙熠的脖子,吹了口氣:“乖,先吃飯,嗯?”
“嗯!”趙熠乖巧地點頭。
吃吃吃,先吃飯!
來日方長。
飯菜送來,趙熠根本沒心思吃飯,直接去洗漱,讓譚仁和秋意把大門關好:“都走吧走吧,今晚大家都休息。”
宋寧吃的很慢,就看某個人搓著手圍著桌子打轉。
“你乾什麼,轉得我都要頭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