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的人之所以能得到老婆的心,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
鬱瀾扶著額頭,有些無奈道,“真生氣了?()”
他看看雁許,又看看擺在自個麵前的現實版滿清十大酷刑,左邊是泡麵,右邊是指壓板,中間是搓衣板,三條路的最儘頭,是兩個一字排開的榴蓮。
很顯然,這是對方特彆給他準備的懺悔之路。
不,或許,不止這些,因為料理台邊緣的牆是黑的,空氣裡甚至還有一點未完全散儘的油煙味。
再看對方麵前擺著那約莫有臉盆大的海碗,很好,這很雁許。
看來他這回是真的很生氣。
嘖,炸毛的貓咪啊。
居然還學會迂回戰術,先用見家長的戰術哄他回家了,再亮招了。
要問這關怎麼過?鬱瀾沒打算耍花招,認栽唄,還能咋地。
他先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包,將圍巾掛上擺在門口的衣帽架,然後才道,是不是,我過完這些,你就會消氣?∞[(()”
雁許朝他點了點頭,“彆說這些有的沒得,是男人就來。”
鬱瀾點點頭,“好。”
他隨手脫下了外套,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隻是可惜那束花了,雁許為了整他,給王嫂他們都放了假,臨時將人都遣散回家了。
鬱瀾沒再多說什麼,首先走到了左邊,也就是看上去最難的那條路上。
那是一條由密密麻麻的尖銳指壓板鋪成的一條路,從玄關一路蔓延至客廳。
雁許本來是打算讓對方光著腳一路踩過來的,結果對方居然默不作聲的直接跪了下去。
然後開始膝行向前。
雁許:?
喂,這人在搞什麼啊?
隻能說不愧是演員,他的忍耐力和表情管理都非常強,除去剛跪下去的那一瞬間,他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甚至連悶哼聲都沒有。
他甚至還故意放慢了速度。
隻偶爾能從逐漸漲紅的脖頸裡,瞧見一些端倪,見雁許在看,還好整以暇的抬頭問,“唔…走十分鐘可以嗎?還是需要更久?”
雁許:???
雁許低頭看看指壓板,又看看他。
頭頂緩緩飄起了一個疑問號。
不是,這人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明明他先前鋪的時候用腳試了,很疼的啊?難道賣家偷工減料發假貨了?
前麵發真的後麵用假的?要不然,對方怎麼這樣啊?啊?他嚴重懷疑賣家兜售假冒偽劣產品。
雁許如是想著,將自己的左腳從拖鞋裡抽了出來,用了點力朝著最近的那一塊踩了下去。
好家夥,這回可陰溝裡倒了大黴。
雁許驚呼一聲,麵目猙獰的抱著自己的左腿在原地轉了個圈。
他本來就忙了一晚上,又累又餓又困的,恨不得倒頭就睡,這一踩,那酸爽,簡直了。
然後生理性的眼淚,
() 瞬間飆了出來。
與此同時,對方有點無奈的聲音在同一時刻響起,“喂…你乾嘛啊,笨蛋,很疼的啊...”
雁許很委屈,“我又不知道!”
然後就開始眼淚汪汪的罵人,“鬱瀾!你是豬嗎!疼你不知道說啊!!!嗚嗚嗚,好痛啊QAQ!可惡!可惡!!”
話音落下不久,雁許便聽見一連串細碎的響聲在身前響了起來。
是原本跪在地上的人爬了起來。
他像是一陣風一樣瞬間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一路快跑,幾乎是話音剛落,人就已經到了近前,一手扶人一手拖凳。
雁許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扶到凳子上坐著了,單膝跪著地,捧著他的腳就開始脫他穿著的彩色襪子。
邊脫還邊問,“怎麼樣,現在還很痛嗎?要不要緊?”
現在是冬天,臨散場時,已是深夜,雁許出門采購的途中,半空中還飄了雪。
等到這人歸家,已經接近淩晨三點。
難得他的指尖是涼的。
雁許愣了一下:“喂…你...”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裡,對方的手已經捧了過來,微涼的指尖觸上了他還沒完全卸乾淨的底妝,和煮麵條時不小心蹭上的一點黑灰。
不知道為什麼,雁許覺得對方的動作特彆溫柔,就連聲音也是輕的,“怎麼不說話,嗯,寶寶?”
他下意識的低頭看向對方握在他腳踝處的左手,那素來纖細修長的十指是紅的,仔細看的話,還能瞥見指腹上,覆的一層薄繭。
台上三分鐘,台下十年功並不是一句假話,鬱瀾雖然有一部分的基礎,但他到底有很久沒接觸過鋼琴了。
演唱會上這段堪稱完美的驚豔合奏裡。
背後這人付出了不知道多少。
這些天裡,雁許經常能聽見琴音,他在的時候,這人就在,他不在的時候,這人也在。
有的時候,天不亮就隱隱有琴聲傳來了,雁許偶爾會被中途吵醒,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出來看情況時,就會發現這人眼睛紅紅的,看上去像是熬了一整宿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