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臉的中年羽林衛麵無表情的走了出來,聲音粗重:“羽林衛拿刺客!”
一身青色短打的李淳,慢悠悠的走到這個中年人身邊,輕聲道:“章校尉,陛下的意思是,所有反賊一律拿進大獄裡,明日腰斬,這大通坊這麼大,這刺客偏偏躲到這裡來,而且屋主還不出聲舉發,必然是刺客的同黨,章校尉應該把這院子裡的人統統拿進大獄裡頭去!”
院子門口的動靜,吸引了跛腳少年的注意力,李信終於尋到機會,欺身上前,他左手拿了一塊石頭,狠狠的朝著這個跛腳刺客砸了過去,跛腳少年矮身躲避,李信趁機繞到他的身後,右手的匕首狠狠朝著這個少年人的後心刺了下去!
李信從沒有殺過人,更沒有提刀捅過人,但是現在他下手卻是毫不猶豫,因為這一刀不僅僅拯救他自己的性命,還拯救了躲在房間裡的鐘小小的性命!
那個少年人吃痛,怒吼了一聲,手裡的短刀反握,一刀紮在了李信的右臂,頓時血流如注!
李信神色猙獰,渾然不顧右臂的傷勢,換左手拔出刺進去一寸左右的匕首,然後再次狠狠的刺了下去!
紮進去,拔出來,就會帶起一股血腥味道。
再紮進去,拔出來……
這個過程,李信麵無表情的重複了十幾次。
然後他抬起頭,才看到一個麵色有些黢黑的中年漢子,站在自己麵前不遠處,而那個平南侯府的小侯爺,就站在這個中年漢子身後,目瞪口呆。
這個野種……不是出身山野麼?怎麼殺起人來,這麼狠?
此時,那個跛腳少年早已經氣絕了。
這時候,李信才感覺到了自己右臂的劇痛,他勉強站了起來,步履蹣跚,用左手捂著右臂,對這個黑臉中年人低頭,勉強說道:“是羽林衛的大人?”
中年漢子敬佩的看了一眼瘦弱的李信,開口道:“羽林衛南衙校尉章騅,奉命搜拿刺客。”
說這話,他指著地上已經血肉模糊的跛腳少年,輕聲道:“請問小兄弟,這個人……”
李信臉色蒼白無比,他低聲道:“這位大人,有兩個人突然闖進我家,一個被我刺傷在廚房,另一個就是這個黑衣前麵,他們想要殺我,無奈之下在下隻好奮起反抗,所幸僥幸……”
羽林衛是天子親軍,與朝堂接觸不深,一向以訓練精銳聞名,也就是說,能進羽林衛的人多多少少是有些本事的,這個章騅能夠在羽林衛做到校尉,自然是個不簡單的人,他看了一眼李信,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刺客,沉聲道:“這個人,應該就是刺殺陛下的刺客之一,乃是窮凶極惡之徒,幸賴小兄弟勇武,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李信用手捂住右臂,低著頭道:“小民分內之事,多謝大人體諒。”
一旁的李淳臉色陰晴不定,他伸手拍了拍章騅的肩膀,大聲道:“章校尉,這人窩藏刺客,你焉能視而不見?”
章騅黑著臉,回頭看向李淳。
“小侯爺,我羽林衛做事,你們平南侯府可管不著吧?有本事小侯爺就把這個少年人拿進大獄裡去,章某活了這麼多年,終於長見識了,彆人與刺客浴血廝殺,到了小侯爺這裡,反倒成了窩藏刺客了?”
羽林衛身為天子親軍,與平南侯府沒有任何從屬關係,因此章騅並不怕這個平南侯府的小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