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信來到京城之後,承德天子已經給他開了不少“先例”了。
比如說在他之前,從來沒有過一個庶人被封“恩蔭官”,也沒有哪個羽林衛的校尉營被調為公主府的親衛。
更沒有武職羽林衛校尉被調為軍中監軍使的先例。
接下了這道聖旨之後,李信心中複雜。
老實說他內心其實是拒絕去南疆的,一來他跟李慎實在是不對路,二來他得罪了南疆的李家,此去南疆九死一生倒不至於,七死三生總是有的。
他現在在公主府做親衛,每天弄弄小吃,調戲調戲公主,再巡視一下手下人,日子過得相當滋潤,實在是沒必要親身涉險的。
但是沒有辦法。
這個年代的聖旨,就是天條,擺在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去,要麼死,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
這就是皇權的霸道之處了。
李信把聖旨從衣袖裡取了出來,上下左右反複打量了一遍。
這玩意兒,如果放到後世,應該能賣不少錢吧……?
可惜的是,他品級太低,聖旨的軸是木製的,如果是一品二品,就會是用玉製的軸了,那種聖旨才有保存的價值。
想到這裡,李信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快到中午了。
按照那位陳大太監所說,明天一大早他就要跟那位柱國大將軍一起出征南疆,在此之前,他還是要去跟九公主道彆的。
李信轉身走進了公主府,在後院裡找到了正坐在涼亭下麵烤串串的公主殿下。
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已經學會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李信默默的坐在這位九公主對麵,看了看她已經隱隱有些發胖的小臉,長長的歎了口氣。
“殿下,中午還是要吃主食比較好。”
姬靈秀抬頭白了一眼李信,低哼道:“又不要你動手,管這麼多做什麼,再多管閒事,本宮就讓父皇調你去守城門!”
現在,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前進了不少,姬靈秀已經可以肆無忌憚的跟李信開玩笑了。
李信信手從烤架上取出一串烤好的肉串,一邊吃一邊若無其事的說道:“這段時間我要出去一趟,公主府親衛會交給兩個哨官打理,大通坊裡不太平,你如果要出門。記得跟朱恪說一聲。”
朱恪是李信手底下兩個哨官之一,年紀已經三十多歲,基本沒了向上爬的潛力,這輩子最多也就是做到羽林衛校尉便了不起了,不過這個人做事穩妥,性格沉穩,李信一般都是讓他帶著這個校尉營。
現在李信要離開京城了,這支校尉營就暫時交給朱恪帶著。
九公主本來正在專心烤串,聽到這句話之後猛地抬起頭看向李信。
“你要去哪啊?”
李信從袖子裡取出卷起來的聖旨,在九公主麵前晃了晃,有些無奈的說道:“剛才宮裡來人傳了聖旨,陛下召我去外地公乾,估計要出去一段時間。”
本來宣讀聖旨,是要闔府的人一起出來領受的,但是陳矩這一次並沒有大張旗鼓,隻是單獨找到了李信,在房間裡宣讀了這道聖旨,因此並沒有驚動這位清河公主。
“去多久?”
李信輕聲回答。
“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
三個月是陳矩跟他說的,說大概隻需要三個月就可以返回京城,不過李信並沒有這麼樂觀,因此自己加了個半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