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上前一步,拍了拍這個大漢的肩膀,低聲道:“王大哥千萬記住我說的話,不該說的千萬不要主動去說,有害無益。”
王默現在已經很信任李信,聞言默然道:“李兄弟放心,陛下隻要不問,我等也不會開口說。”
李信點了點頭,沉聲道:“等明日,我就會進宮呈遞監軍文書,明日我麵聖之後,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王默再次抱拳:“多謝李兄弟。”
說罷,這個大漢帶著最多近衛營的內衛,再次翻身上馬,朝著京城的皇城方向行去。
他們同李信不一樣,李信是奉了朝廷的命令趕赴南疆,是要向朝廷複命,而王默等人是直接奉了承德天子的意思,因此隻要一回京,他們就必須趕回皇宮複命。
送走了王默之後,李信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馬車,想開口跟那位薛禦史說些什麼,最終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現在,這位薛禦史正意氣風發,自以為自己是深入敵營英勇不屈的英雄,準備明日一紙奏疏扳倒禍國權臣李慎,從而名揚四海,成為承德一朝的名臣,進而升官發財。
這個時候,如果李信上去勸他說李慎的好話,多半要被他噴的狗血淋頭,再大罵李信一聲無膽匪類!
說不定私下裡還要把李信的卑劣事跡寫進他自己的書裡,讓李信遺臭萬年。
藥醫不死病。
這種人,該死,李信也救不了他。
想到這裡,李信對著馬車拱了拱手,淡然道:“薛禦史,到京城了,我們也到了分彆的時候,薛禦史保重,以後有緣再見。”
馬車的車簾被薛子川拉開,這個瘦瘦的讀書人笑嗬嗬的看了李信一眼,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笑容得意:“李校尉住在哪裡,在什麼衙門做事,不妨說現在與為兄聽一聽,之後為兄若是僥幸升遷,也好照顧一番李兄弟。”
兩個人同行了兩三個月,薛子川到現在也不知道李信在什麼地方做事,現在之所以問李信,也隻是單純的想裝個逼而已。
李信搖了搖頭:“不必了,在下是武官,在羽林衛之中做事,與薛禦史並不相乾,以後有緣再見罷。”
說罷,李信也不再搭理這位禦史大人,而是騎著自己的大黑馬,朝著大通坊的方向緩緩走去。
京城之中,街上不準奔馬,坊內不準騎馬,這是大晉的規矩。
不過有些衙內不愛理會這個規矩而已。
到了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坐在大黑馬上的李信才走到了大通坊,進了坊門之後,李信翻身下馬,把大黑馬牽在手裡,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走近自己的院子之後,李信才發現院子門口停了一頂紫色的轎子。
轎子裡走下來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這個青年一身青袍,對著李信嗬嗬一笑。
“信哥兒,我的烏雲馬騎的可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