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殿下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然後又覺得這裡不太合適,沉聲道:“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李信點了點頭,跟王鐘打了個招呼,讓他領著羽林衛四下戒備之後,把七皇子領到了屋子裡,伸手給他倒了杯茶,開口道:“殿下,出什麼事了?”
能讓一個皇子不顧身份出城二三十裡迎接自己,京城裡必然是出了什麼事情,而且是跟自己有關,並且威脅到了魏王府的大事情。
七皇子喝了口茶,輕輕的歎了口氣:“信哥兒,南疆平南軍的副將李延回京城了。”
李延——
這人李信在南疆曾經見過一麵,當初就是他帶著平南軍的將士,在官道上迎接李慎。
想到這裡,李信笑了笑:“他回來怎麼了?”
“他回來任兵部侍郎,並且在父皇麵前告了你一狀。”
說著,魏王殿下從衣袖裡摸出幾張白紙,遞在李信手裡:“父皇那天召見我的時候,給我看了李延的奏書,我回府之後把它默寫了下來,雖然不至於一字不差,但是錯不了幾個字。”
李信接過這幾張白紙,簡單掃了一眼之後,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太好看。
南疆的事,他自以為處理的很好,在漢州府見李興的時候,他也以為沒有人發現,所以後來他才能這麼放心的把沐英帶到身邊,但是現在,李信才發現自己太小瞧這個時代的人了。
認真看完一遍之後,李信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開口道:“這是李興身邊出了奸細。”
說到這裡,李大校尉有些生氣:“身在蜀郡,一個南蜀的大殿下,身邊居然被李慎埋了奸細,真是活該南蜀亡國!”
魏王殿下搖頭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李延的奏書被父皇壓了下來,暫時沒有什麼事情,不過父皇吩咐了。讓你一回京就立刻去見他。”
姬溫麵色凝重:“此關你我二人的身家性命,信哥兒務必慎重!”
李信現在才聽明白,這位七皇子的來意。
南疆的事情是瞞不住了,肯定要在承德天子麵前說實話的,現在的區彆就是,七皇子知不知道李信“勾結”南疆。
他是大晉的皇子,身份敏感,決不能參與到勾結反賊的事情中來,他大半夜跑到這座驛站來見李信,為的就是這件事。
魏王殿下聲音低沉:“父皇已經見過我一次了,問我知不知道你聯係南蜀的事情,我否認了,信哥兒回京麵聖的時候,務必咬死這個——”
李信深呼吸了幾口氣,開口笑道:“殿下放心,這件事牽連不到你頭上。”
“非是害怕牽連。”
魏王殿下苦笑道:“實在是因為我這個身份太過敏感,如果被四哥他們知道這件事,隻要稍稍做一些文章,魏王府上下便會墜入萬劫不複之地,這其中厲害,信哥兒應該能夠想的明白……”
“我懂,我沒有怪罪殿下。”
李信眯著眼睛說道:“這件事決不能牽涉到殿下,不然我也沒法跟陛下說清楚這件事,隻有陛下置身事外,我才可能把這件事大事化小……”
魏王殿下猶豫了片刻,然後開口道:“信哥兒,要不要把那個南疆來的人給殺了?”
他是想殺了沐英,以對天子表明忠心。
“自然是不成的。”
李信麵色凝重,搖頭道:“殿下,咱們還要靠著他,從這件事裡脫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