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沐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父親再說這些,也沒了什麼意義。”
沐青微微搖頭。
他低頭喝了口酒,然後抬頭看著李信。
“侯爺重情義,這個老夫是信的,但是當今的這個大晉的皇帝,是不是也像侯爺這樣重情重義?”
“他日如果這位姬家的皇帝要殺我們,侯爺無能為力,即便靖安侯府願意與我們同死,也隻是多死一點人,於事無補。”
他目光深邃,緊緊的看著李信。
李信也低頭喝了口酒,想起了那個遠在京城的“魏王殿下”。
當初的魏王殿下,是個膽子略小,有野心但是不夠狠辣的皇子,那時候的李信,基本可以摸清楚他的性格,但是從這位魏王殿下變成了太康天子之後,李信就越來越不清楚他將來會乾什麼了。
也就是說,李信自己也不能夠肯定,這位太康天子會不會玩那一套兔死狗烹的把戲。
畢竟曆代帝王,能夠共患難的多,能夠同富貴的太少了。
倒不是說這些皇帝舍不得榮華富貴,是因為隻要坐上了那個位置,就難免會變得疑神疑鬼,擔心有人會覬覦他的位置。
在這個世界,所有有可能威脅到他地位,或者說有能力威脅到他地位的人,都變成了罪過。
靖安侯與沐青碰了一杯酒,然後仰頭一飲而儘。
“與沐叔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李信放下酒杯,自嘲一笑。
“當今的太康天子即位之後,不止一次的公開說我是新朝第一功臣,正因為如此,我嘗嘗睡不好覺。”
“當初太康天子是如何即位的,想來沐叔也聽沐兄說過了。”
當今的天子,是宮變奪位的!
不管有沒有先帝的詔書,天子得位不正已經是事實,正因為如此,李慎之流才有可能在西南,借著廢太子的名頭,弄出這麼大的聲勢。
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
“這是一個天大的汙點。”
“不管是我,還是當初一起做事的人,心裡都難免惴惴,而且我現在也不是自己一個人。”
“我不是聖人,所以我也會為自己謀算。”
靖安侯爺默默的給自己到了杯酒,然後又給沐青倒滿。
“這支義軍,朝廷那邊隻知道會相幫朝廷,並不知道我可以節製。”
“因此,這支南蜀遺民組成的義軍,就是將來靖安侯府與沐家在朝廷的底牌,也是我們安安穩穩生存下去的依仗。”
李信仰頭一飲而儘。
“沐叔,其中關竅,您應該想的明白。”
沐青臉上這才露出一個笑容,他也端起酒杯。
“侯爺,老夫敬你一杯。”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