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在戰場上如同殺神一樣的小公爺,就像失了魂魄一般,隻跪在地上流眼淚,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片刻之後,整個陳國公府,到處都是哭聲。
李信邁步走出房間,對著等在房間門口的陳十六招了招手,陳十六立刻小跑著走了過來,微微彎腰。
“侯爺……”
李信眼眶發紅,但是臉上卻看不見什麼表情,他聲音有些沙啞。
“你回家一趟,告訴長公主,就說葉師去了。”
“讓她……掛白幡。”
陳十六立刻低頭:“小人這就去。”
李信默然道:“再有,告訴她我這幾天不回家了,要在葉家這裡幫忙,明天讓她帶著阿涵還有平兒過來,在葉師靈前磕個頭。”
“小人……明白。”
陳十六低著頭,略做猶豫之後,他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侯爺您……節哀……”
“節不了了。”
李信轉身,走向了葉老頭的房間。
陳十六歎了口氣,飛快的跑出了陳國公府,回家裡報信去了。
李信再次回到房間裡的時候,看到葉璘等人正在伏地痛哭,他本來心裡就十分難受,在這種氣氛之下,眼睛裡再次湧出淚水,他走到葉璘旁邊,也跪了下來,垂淚道:“葉師兄,恩師隻有你一個兒子在京城,小弟知道你十分痛心,但是現在,該準備喪事了。”
“該辦的事情咱們要辦好,不能讓恩師走的不安寧。”
頭發都已經見白的葉璘,哭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父親啊……”
李信擦了擦眼淚,伸手拍著葉璘的後背。
過了許久之後,葉璘才緩過來一些,一邊垂淚,一邊對李信說道:“葉家的天塌了……”
他咬著牙,哽咽道:“老父在時,我隻覺天下沒有什麼我做不成的事情,現在老父走了,我竟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如何去辦了……”
李信擦乾淨眼淚,長長的歎了口氣。
“師兄現在要發喪貼,再找人給葉師收斂遺體,具體的事情可以找懂的人來安排,但是葉師兄身為人子,該你去操忙。”
葉璘點了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一眼老父的遺容,眼裡又垂下眼淚。
他走到葉茂麵前,開口道:“茂兒,你帶人去永樂坊裡的各家發喪貼,家裡的白幡現在立刻就要掛起來……”
葉茂眼睛裡不住的流淚,但是卻沒有發出聲音。
竟是因為被傷過度,說不出話來了。
他聽了葉璘的話,木然的站了起來,轉身下去辦事去了。
李信陪在葉璘附近,聲音沙啞:“我也算葉師的半個兒子,這幾天我都會在葉家,有什麼事情,師兄儘管吩咐。”
此時已經是五月份,哪怕是淩晨,也不算寒冷,但是一陣夜風吹來,葉璘隻覺得渾身發抖。
他一時半會之間,還是不能冷靜下來。
靖安侯爺見狀,也心裡發圈,於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長歎了一口氣。
“葉師兄,從今天以後……”
“咱們這些人……便都沒有人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