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點了點頭,緩緩問道。
“那你說……他是不是一個會低頭認輸的人?”
蕭太監沉默了一會兒,微微低頭。
“奴婢不清楚,但是在奴婢看來,李侯爺表麵上看起來圓滑,骨子裡卻是一個棱角分明的人。”
天子眯了眯眼睛,沒有再說什麼了,隻是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開口道:“走,用膳去罷。”
他一個人走在蕭正前麵,雙手背負身後,用隻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喃喃低語。
“朕這麼做是為了你好,不管你能不能理解。”
“你不理解,朕現在……也不怕你。”
………………
不管李信在京城裡埋了多少人手,這皇宮大院裡的事情,他也是聽不見的,況且京城與薊門關相隔數千裡,就算聽見了,一時半會兒也傳不到薊州城去。
就在裴進大將軍帶著秘旨還有兵部文書,趁著夜色從京城離開的時候,薊門關裡的靖安侯爺,已經把薊州城裡的刺客,審問了七七八八。
當然了,審問的過程不會太友好,在王陶那幫粗胚的手下,這些鮮卑人多少受了點苦。
確切的說……是吃了很多苦。
李信坐在主位上,把這些鮮卑人的供詞聽了個大概,然後眯了眯眼睛。
“意思是,距離咱們最近的浮屠部,要殺我。”
“而那個所謂的天王宇文昭,是要見我。”
王陶躬身道:“大概是這個意思。”
“這些人大多都是宇文諸部裡普通的族人,沒有受過死士的那種訓練,不似說謊,而且就算說謊,這種謊話也沒有什麼意義。”
李信微微低頭,閉目沉思了片刻,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宇文諸部裡,有一個諸字,就有空子可以鑽,遠交近攻就可以用。”
“你派人去給他們那個天王宇文昭送一封信,就說我要與他見一麵。”
王陶點了點頭,恭聲應是。
“侯爺,請問在哪裡見麵?”
按規矩,敵對雙方約定見麵,如果是一方提出的見麵,就要由另一方規定時間地點,現在是宇文昭要見李信,自然是該李信約定地點。
李信微笑道:“就在這薊州城裡,至於時間,告訴他我會在這城裡住一個月,敢不敢來就看他了。”
王陶點了點頭,彎身下去了。
而跟在李信身邊的葉茂,開口問道:“師叔,這個浮屠部的人要動手害您,您就這麼饒了他們了?”
靖安侯爺眯著眼睛笑了笑。
“宇文四部行動不一,大有破綻,如果那個宇文昭敢進薊州城來見我,說明他是一個有大野心的人,那時候,宇文浮屠部便破滅在即了。”
這句話的因果關係有些不通,小公爺聽的一頭霧水,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師叔,我沒有聽懂……”
李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他笑了笑。
“你不用聽得懂,現在回鎮北軍大營好好帶兵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