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來自北邊鮮卑部的一個使團,差不多四十多個人,帶著一百匹駿馬,來到了京城。
這些人是來皇都,朝賀新天子的。
使團為首的人名叫宇文荻,是宇文昭的長子。
新朝第一場外事,元昭天子自然頗為看中,他帶領百官,在未央宮裡接見了這位來自北疆的使臣。
宇文荻恭恭敬敬的跪在未央宮裡,對著帝座上的天子叩首。
“臣宇文荻,叩見皇帝陛下。”
這個禮數行完,包括公羊舒在內的一眾大臣,個個皺眉。
按理說外邦來使,不應該自稱為臣,也不應該卑躬屈膝到這種地步才對。
此時的天子,已經習慣了百官朝拜,倒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對,揮了揮手,開口道:“起身說話罷。”
宇文荻恭恭敬敬的起身,對著元昭天子鞠躬道:“鄙邦地方偏僻,是在前不久才聽說了陛下登基,父王知道之後,立刻準備了一百匹駿馬作為賀禮,命小臣送到皇都京城裡來,獻給陛下,為陛下賀。”
說到這裡,他又補充了一句:“公母各五十匹。”
一百匹馬固然貴重,但是放到京城這麼個地方,並不算如何出彩,但是五十對馬就大不一樣了,大晉馬源匱乏,各軍之中的戰馬都不是很好,有了這些馬就可以作為種馬,改良大晉戰馬的質量。
元昭天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他從小被當做儲君培養,還是很明白戰馬的重要性的,聞言點了點頭,開口道:“貴部有心了。”
宇文荻深呼吸了一口氣,跪在地上:“陛下,小臣臨來京城之前,父王還有一個囑托,要小臣請示大晉天子。”
元昭天子皺了皺眉頭:“你說。”
宇文荻恭敬開口:“陛下,自四十餘年開始,我鮮卑各部四分五裂,互相征伐不說,還難以管轄,以至於還有一些歹人,在大晉北疆劫掠百姓,禍害民生,以至於兩相不合,誤會頻頻。”
“父王一直想一統北邊的鮮卑諸部,安心牧馬放羊,替大晉拱衛北疆,兩邦永相交好,無奈一直難成心願,天可憐見,前不久赫蘭部首領願意與老父和談,如今北疆鮮卑部終於要再次一統。”
“小臣懇請陛下,賜予我鮮卑部王號,從此北疆鮮卑部,永為大晉藩屬,年年上貢駿馬肥羊,世代侍奉宗主!”
這番話,還是非常誘惑的,要知道北疆不止鮮卑部這麼一支外族,鮮卑還是北周的時候,北邊還有羌族,匈奴這些強橫的種族,至今仍然存在在更北邊,如果鮮卑宇文部向大晉俯首稱臣,又願意做大晉的藩屏,替大晉拱衛邊疆,那麼薊州城與雲州城的兩部看守國門的兵馬雖然不用撤掉,但是也可以壓力大減。
更重要的是,北邊暫時沒有隱患的話,朝廷就可以把精力全部放在西南,專心解決西南的問題了。
元昭天子坐在帝位上,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轉頭看向公羊舒:“老相國如何看?”
公羊舒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須,開口道:“陛下,老臣以為此種國之大事,急不得,需要慢慢商議,可以讓這位鮮卑部的使臣先在京城住下來,等朝廷商量出結果了,再給他答複。”
天子點了點頭,看向宇文荻,沉聲道:“貴使先去大通會館歇著,等朕與眾卿家商議出結果了,再派人通知貴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