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淡淡的說道:“不僅容不下我,甚至連葉家可能也容不下了,我家倒還好說,我一家老小都在西南,到最後最多也就是回西南去做我的西南土皇帝,可葉師一輩子的心血,不能就這麼毀在元昭朝。”
葉茂聲音有些苦澀。
“臨來之前,葉家的家人都被朝廷從寧陵,接到了京城裡。”
李信又捧了一把炒米,皺眉丟進了嘴裡,然後緩緩的說道:“大晉的這個天子,太不會掌握分寸,如今你我兩家想要活下去,要麼你拋妻棄子跟我去西南,你我兩家從此在西南紮根,慢慢以圖將來……”
“要麼,就隻能換一個皇帝了。”
葉茂聽到這句話,心神一震,他的心跳驟然加快,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抬頭看著李信:“師叔是想…再扶持一個姬家人做皇帝?”
李信冷冷一笑:“再換一個姬家人做皇帝,不管他再如何聽話,十幾二十年後,今日局勢還是會複現,要換,也要換一個自己人做皇帝。”
葉茂心裡微微一動。
他的妹妹,嫁給了先帝,被封為德妃娘娘,給先帝生下了一個兒子,乃是當今天子的四弟,今年差不多十歲……
葉茂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想起了什麼,皺眉說道:“師叔,四皇子恐怕也不行,就算師叔把他捧到帝位上,可是他也姓姬,長大之後不會和我們一條心。”
李信重新坐了下來,捧了把炒米塞進自己嘴裡,再一次因為食物的難吃,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回了關內之後,咱們再細談。”
………………
就在李信與葉茂兩個人商量將來之事的時候,一身都是鮮血的宇文燾已經回到了赫蘭部,他進了赫蘭部最大的族長大帳裡,半跪在自己叔父麵前,聲音沙啞:“叔父,紇羅馬場被人襲擊了,馬場裡的馬全部被人搶走,侄子與那些強盜殊死搏鬥,險些給他們殺了……”
坐在族長位置上的宇文揭,皺眉看了看跪在自己麵前的大侄子,緩緩說道:“在你之前,已經有不少人從紇羅馬場逃回來,他們說是有一群人,襲擊了紇羅馬場,但是還沒有弄清楚是誰。”
“回叔叔。”
宇文燾身上有好幾道傷口,渾身都是鮮血,他勉強跪在地上,開口道:“侄兒聽到了那些強盜的對話,應該是王帳的人……他們說天王在前線缺馬,要他們從我赫蘭部,帶點馬回薊州去……”
“這不可能。”
宇文揭猛地站了起來,大踏步走到宇文燾麵前,冷冷的看了看自己的侄子,冷聲道:“宇文天王與我赫蘭部相盟約,發誓永不侵犯,如何會襲擊我部的馬場?”
“千真萬確。”
宇文燾費力的從身後包袱裡,取出來一個陶罐,放在了宇文揭手裡,他低頭道:“這是侄子在紇羅馬場裡尋到的,王帳的人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個這東西,威力極大,隻片刻時間,便攻進了紇羅馬場,殺害了我赫蘭部諸多勇士。”
宇文揭把東西捧在手裡,皺眉看了看:“這是何物,如何使用?”
李信手裡有天雷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北疆,但是宇文部群有人,包括天王宇文昭之內,都沒有親眼見過那個傳說中的天雷到底生的什麼模樣,宇文揭自然也沒有見過。
宇文燾低頭道:“侄子看那些王帳的人用,似乎是放在手裡用火點燃之後,十息之後再扔出去,便有開山裂石的威力。”
宇文揭撓了撓頭,伸手看了看手裡的陶罐,琢磨了一會兒之後,大喝了一聲:“取火折來,我親自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