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都督看向趙嘉,沉聲道:“你這個想法,決不能讓外人知道,不能讓我家夫人聽見,更不能讓沐英他們聽見。”
“我可以明確的跟你表態,這個想法絕不可能,哪怕我離開京城,也不可能做出這種無情無義之事。”
李信冷著臉說道:“如果你們串聯,讓沐英與李朔也有同樣的想法,彆怪我跟你們翻臉。”
趙嘉說出的這個法子,對於整個西南集團來說,無疑是利益最大化的法子,如果被沐英李朔等人知曉了,多半也會心動,但是李信不可能為了西南集團的集體利益妥協,因此才對趙嘉說出了這番果斷的話。
“不敢不敢。”
趙嘉臉色發白,低頭苦笑道:“屬下隻是說到興頭上,隨口胡說,絕不會說給第三個人知曉……”
他與李信認識十幾年了,幾乎從沒有看到李信發火,這一次還是第一次見到李信生這麼大的氣,即便是趙嘉,心裡也有些膽顫。
李信低頭喝了好幾口茶水,才冷靜了下來,繼續說道:“這件事情還有時間慢慢考慮,暫且放在一邊,現在咱們的目光要看向北邊,以及大晉各地蠢蠢欲動的地方勢力上。”
西南軍現在是打著“迎奉聖君”的名義進京的,而如今皇位上坐著的也的確是姬家的皇帝,但是這種掩人耳目的法子,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穿,大晉分封在各地的姬家藩王,多半也可以看得明白是西南軍犯上作亂,這些跟皇帝一個姓的藩王們,在地方上雖然沒有軍政權力,但是卻有不錯的影響力,他們在登高一呼的情況下,拉起一支軍隊並不難。
李信繼續說道:“首先由尚書台出麵,在各地張貼皇榜,說明是先帝六皇子嗣位,再有就是嚴格監視地方,地方上如果有任何異動,由就近衙門派兵鎮壓。”
說到這裡,李信緩緩說道:“尤其是齊王所在的廣陵,要派人嚴密監視,必要的時候我可以讓禁軍派出一個折衝府出去,盯著江南一帶的藩王。”
趙嘉恭謹低頭,開口道:“侯爺交代的事情,屬下明天就去做,至於各地的藩王……侯爺如果擔心的話,不妨直接派人去他們的府上盯著,防止他們有所異動,看緊了他們,將來侯爺想要對他們動手的時候,也會方便一些……”
李信默默點頭:“這件事我會上心,讓暗部的人去辦。”
兩個人一個大都督府大都督,一個尚書台實際上的首相,坐在這間暖閣裡,對著兩壺茶水從北疆說到了地方藩王,又說到了京城裡各級各層大小官員的安排,以及京城文官可以拉攏或者打壓的對象。
兩個人說了差不多一兩個時辰,肚子餓了就讓侯府的人把吃食送進暖閣,一直到午夜時分,趙嘉才把朝廷裡的大小事情,與李信商量了個遍。
這位尚書右仆射連喝了好幾口茶水,休息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緩過氣來,他對著李信說道:“如今京城以及周邊的兵力,都在侯爺手中,武將方麵也都是侯爺的人,沒有什麼可顧慮的,但是京城六部,俱不在侯爺手中,屬下雖然執掌尚書台,但是如果六部的人陽奉陰違,我也沒有辦法。”
“拉攏這些文官的事情,侯爺需要儘早提上日程,隻有六部九卿統統認同侯爺,這個朝廷才能是咱們說了算,若是這些人仍舊心念舊朝,即便咱們掌了尚書台,也不過空中樓閣而已。”
說到這裡,趙嘉微微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必要的時候,侯爺屈尊……納幾個妾……應該也無傷大雅。”
“用不著這麼麻煩。”
李信麵色平靜。
“以後幾天,我會讓暗部的人把京中重要文官的資料送到府上來,擢一批貶一批,再換一些人上來,最多半個月,我便能把他們都拿捏在手中。”
李大都督嗬嗬一笑。
“談判這種事,我非常拿手。”
“尤其是在可以以勢壓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