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寧王鼻頭一酸,一個大男人竟然紅了眼眶,有些哽咽的說道:“皇兄,彆,彆丟下我……”
聖上聞言哈哈大笑,用力的拍了拍廣寧王的肩膀,眼中疑似有些淚光閃過:“不會的,皇兄永遠不會丟下小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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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還未至,行走在路上的人都還身著厚棉襖。廣寧王從宮裡飲了酒出來,聖上怕他著了冷風,特意派了馬車送他回家。
廣寧王不想這麼早回府,便讓車夫繞著金陵城一圈一圈的走,直到日落黃昏了才慢悠悠的往王府去。
“路過四季齋給王妃帶一份奶白棗糕。” 廣寧王揉揉發昏的額頭,吩咐了下去。
馬車停在四季齋沒多遠的地方,卻聽到來往的人在說些什麼。他一時八卦心起,便偏了身子在馬車裡仔細聽。
外頭說話的人怕是也不知道這馬車裡還有人,自以為竊竊私語,卻實際早就已經被在馬車裡的廣寧王聽了個清清楚楚。
“聽說了沒,據說今日那家主母又讓前頭那個出來買藥了,我瞧著那棉衣都破破爛爛的了,腳上連鞋都沒有一雙好的……”
“可真是個毒婦!”
“誰說不是呢?都說有後娘就有後爹,那位也不管管,這好歹也是親兒子,多少也是自己的血脈。”
“你可不知道,咱們外頭的人都能瞧見他過的日子有多苦,那親爹跟瞎了眼一樣,愣是不管不顧。”
“也是可憐那小子了,生母去世的時候還不到兩歲,如今都快六歲了,小身板看起來還沒我家四歲兒子壯實呢。”
“這豪門恩怨啊,說不清了。那小妾變正妻,虐待前頭正房的兒子,那孩子還能得個好?”
“誒,快彆說了,這些說出去也沒個人心疼!”
“誰說不是呢。我婆娘每回瞧見讓我給那小子送點熱湯,那小子感激地跟什麼似的,哪像個侯門小公子,簡直比長工還慘!”
“快彆說了,隔牆有耳呢。”
“走走,快走吧,冷死個人了。”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走遠了。
廣寧王在馬車裡,酒已經徹底的醒了過來。從這兩人的談話中,不難猜出他們說的人是誰。廣寧王臉色有些難看,他當即就想到了蘭陵謝家即將送來替代皇後的謝氏女,心中已然生出了一股子抵抗的情緒。
“去,去查一查寧國侯府什麼情況。”廣寧王立刻吩咐人去查探剛剛那兩人說的消息。
生母早亡,小妾上位,年紀跟他幼子差不多大,這情況好巧不巧他就知道一家——寧國侯賀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