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剛蒙蒙亮,廣寧王府的大門便已經悄然打開。
趙長瑀一人帶著一個隨從護衛,隻提了一大一小的兩個包袱, 便打算輕裝簡寫的離開。
門口的馬兒早已備好,趙長瑀翻身上馬,回頭看了廣寧王府一眼, 毫不留戀的一夾馬肚就策馬離開了。
天色尚早,路上都沒幾個行人, 趙長瑀一路疾馳至金陵城門口,城門守衛正想攔人問問,他的隨從立即亮出令牌,守衛便馬上打開城門, 畢恭畢敬的把人送了出去。
隻是趙長瑀還沒走多遠,就隱約的看到前頭有兩個人, 他皺了皺眉, 驅馬上前,卻發現竟然是趙寧煊和褚昭兩人。
“大公子。”
“世子。”
兩個隨從分彆跟趙寧煊和趙長瑀行禮,趙長瑀擺擺手, 兩人會意的退了一小段距離。
趙長瑀嘴角掛著笑意,始終都是那麼溫和:“多謝你來送我。”
趙寧煊傲嬌的嗯了一聲, 也不多說。
趙長瑀好笑的看著趙寧煊這副變扭的樣子,問道:“可還有什麼事要說嗎?若是沒有, 我就先走了。”
趙寧煊看了趙長瑀一眼, 默默的從馬上把準備好的東西丟給了趙長瑀, 冷然道:“拿著。”
趙長瑀接住了包袱,隔著包袱摸了摸,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看了一眼,居然是把匕首。
“怎麼同父王的習慣一樣,總是喜歡送人兵器。” 趙長瑀無奈,“你知道我不善武。”
“防身用,隨身帶著。” 趙寧煊深深的看了趙長瑀一眼,道:“登州雖比幽州好些,卻也不是什麼安生地方,你隻帶了一個人過去,倒是膽子大。”
“帶上蕭風足夠了。” 趙長瑀笑笑,收下了趙寧煊的好意:“這匕首我會隨身帶著的。”
說著,就直接把匕首拿出來,才發現這把匕首短小精悍,藏在腰間也不會被發現。他看了趙寧煊一眼,心中記下了趙寧煊的好意。
“走吧,困死了。” 趙寧煊開始趕人,勒緊了韁繩,隨時就準備掉頭離開。
“回去休息吧。” 趙長瑀好脾氣的笑笑:“還是多謝你來送我。”
“廢話真多。”趙寧煊不耐,調轉馬頭:“褚昭,走了!”
趙寧煊直接策馬奔回金陵方向,褚昭同趙長瑀抬了抬手也跟著趙寧煊回城了。
蕭風慢悠悠的騎馬過來,道:“公子,世子還是與他表現出來的很是不同。”
趙長瑀收回目光,摸著腰間的匕首,若有所思的笑道:“他是個好孩子。走吧,我們也不要耽誤了。”
“是。”
兩人揚鞭策馬,天色將明,隻留下了塵土飛揚,證明剛剛有人疾馳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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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寧煊回了王府時天都亮了,索性就直接去廣寧王妃的院子請安。
廣寧王妃恰好準備用膳,看趙寧煊來了,便讓川紫去給趙寧煊備一份碗筷來,趙寧煊也就毫不客氣的坐下了。
見趙寧煊身上有些微的淩亂,又想到今日是趙長瑀出發去登州的日子,她笑了笑,說道:“去送了長瑀?”
“嗯。” 趙寧煊也沒打算瞞著廣寧王妃,在王府他覺得尚可的也就是趙長瑀了,至於其他人,與他何乾。
廣寧王妃歎了口氣,看了看趙寧煊,說道:“寧煊,如今你也長大了,母妃也有些話想要告訴你。”
趙寧煊放下碗筷,肅容看向廣寧王妃,道:“母妃請說,兒子聽著。”
“長瑀是你大哥……”
“二哥。” 趙寧煊打斷了廣寧王妃,道:“是二哥。”
廣寧王妃一怔,看向趙寧煊。
趙寧煊道:“從我記事起,他就告訴我,他是我的二哥,不是大哥。”
廣寧王妃心中一慟,竟有些語塞。
趙寧煊看廣寧王妃的神色,大概也已經明白了廣寧王妃想要說的話。
這麼多年來,廣寧王府表麵上看似安安靜靜,實則內裡始終有人對廣寧王妃和廣寧王世子這個位置虎視眈眈。也或許是因為他大哥趙寧玨夭折,故而他父王這麼多年來除了母妃這裡和書房哪兒也不去。
所以這麼些年來,王府沒有孩子出生,他始終是最小的那一個。
他父王好像是在恕罪,可不是什麼事都能彌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