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閻剛用完晚膳, 就收到了廣寧王府來人,說是世子有請。
他皺了皺眉, 原本不想去,可想到了趙寧煊說即便他不去, 此事也會算在他身上。這麼一想, 賀閻覺得若是不去的話, 他豈不是虧了。
左右都是看熱鬨, 他也得去。
隻是沒想到賀閻到了廣寧王府的時候, 趙寧煊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而且特地換了一身紫衣, 他覺得有些過於亮眼了。
賀閻頓住了腳步,不肯靠近了。
趙寧煊察覺到了賀閻,一個漂亮的翻身上馬,衝賀閻說道:“來了就彆愣著,走啊。”
“你還能再招眼一點兒。” 賀閻慢吞吞的走過來, 跟著上馬。
趙寧煊笑, 頗為邪性:“能啊,你等著。”
賀閻還沒來得及反應, 趙寧煊就揚起鞭子猛的一抽,馬兒受驚往前衝去,這橫衝直撞的架勢, 賀閻覺得自己看到了前幾年這小魔王的作風。
他有預感, 接下來這事兒一點兒都不簡單。
果然, 趙寧煊直接策馬一路從廣寧王府疾馳到巡城樓下, 巡城樓下居然站著兩排黑甲衛。
黑甲衛尋常人可能不知,可賀閻作為太子心腹,得力乾將怎麼會不知道黑甲衛呢?
尋常巡城樓隻是普通士兵,但是黑甲衛是特彆培養出來保護皇宮的護衛,凶悍非常。調動權利如今在太子手上,這會兒被趙寧煊拿來用,太子對趙寧煊也是真放心。
“你這是準備做什麼?” 賀閻不解。
趙寧煊哼了一聲:“跟著就是了。”
“都準備好了嗎?” 趙寧煊道。
“是!” 黑甲衛們齊齊應道。
趙寧煊手握著鞭子,一揮:“走!近日來說是金陵城裡有些不太平,本世子既承擔巡城之責,自然應該護衛百姓們周全。今日就好生查一查,尤其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形跡可疑的人都給本世子抓起來。聽明白了嗎?”
“是,世子!” 黑甲衛們中氣十足,聲音吼得震天響。
趙寧煊看著這架勢,滿意的笑了,多叫了一隊巡城樓的士兵跟著去,當中就有武田李井兩人,還是他們倆帶的路。
看到這兩個人,賀閻再聯想到昨日趙寧煊聽到的東西,若是還不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麼,也白跟趙寧煊一起長大了。
賀閻看了趙寧煊一眼,他就知道趙寧煊不是這麼好心的人,若不是為了某個小姑娘,他怕是懶得管這閒事兒。
趙寧煊騎著馬兒悠悠的走,看著黑甲衛們氣勢洶洶的搜過去,一眾百姓們起初還驚慌失措的。可趙寧煊早有安排,他讓人在百姓們中間說是為了排查一些外來的嫌疑之人,保證金陵的絕對安全,百姓們便也不那麼害怕了,還給黑甲衛們讓出了位置來,顯得十分配合的樣子。
可趙寧煊這麼大張旗鼓的,該知道消息的早就知道了。
賀閻微微眯了眯眼,看向趙寧煊:“你這不是打草驚蛇?”
“怎麼會呢?” 趙寧煊冷笑:“他可不是那麼聰明的蛇。”
賀閻不語,既然趙寧煊這麼說了,他自然也就放心了。
從小到大,他趙寧煊要整的人,還從沒有整不到的。
這次,也是。
趙寧煊停在一家青樓門前,黑甲衛兩排列開,他看了武田一眼,武田細微的點點頭,他便讓黑甲衛進去搜。
這青樓尋歡作樂的場所,自然也是夜夜笙歌,這會兒突然被人闖了進來,慌亂無比。可黑甲衛闖進去之後什麼都沒做,四處搜查了一下,就準備走了。
正當此時呢,有個身影‘嗖’的一下,跳窗跑了!
黑甲衛們紛紛衝了出去,為首的同趙寧煊說道:“世子,剛剛有歹人從青樓裡跑出去了,屬下懇求世子擴大搜查範圍!”
趙寧煊臉色一變,頓時就怒了:“查!傳令下去,把周邊都給我仔仔細細的搜了!還有注意了,不得傷害百姓們!”
“是!”
黑甲衛們領命而去,周邊圍觀這一場搜查的百姓們對趙寧煊的印象都好了不少了。
誰說這廣寧王的世子爺是個混不吝的小魔王,這人分明心係百姓,十分為百姓著想!這麼晚了,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還在不辭辛勞的搜查!這分明就是大好人嘛!
賀閻注意到這一點,看向趙寧煊,這小子……
趙寧煊跟著黑甲衛們去,這不多時就聽到旁邊一個院落裡頭有些動靜兒,立刻就有百姓嘰喳起來。趙寧煊回頭看了百姓們一眼,直接抓著劍,縱身一躍就下了馬。
那賀閻隻好也跟著下馬去,剛下來就聽到了裡頭混亂的,男的女在大喊大叫的。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擅闖民宅!可知道我是誰!他奶奶的!放開老子!” 一個男人罵罵咧咧的。
黑甲衛是什麼人,隸屬聖上太子的,辦事兒什麼陣仗沒見過,這人的威脅根本一點兒都沒放在眼裡!直接就把人拖了出來,拖到了大庭廣眾之下,除了男人還有一個裹著棉被的女的!
那男人被毫不留情的丟在地上,衣衫不整的,那臉上還有口脂印呢,一看就跟青樓裡那些找樂子的一模一樣。
趙寧煊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人,拿鞭子把這男的臉抬起來,道:“方才就是你從青樓中逃出去的?說!你是什麼人!”
“什麼青樓不青樓的!你是什麼人,敢抓小爺!” 那男的被五花大綁了,也沒什麼還手的餘地,就隻剩下一張嘴還沒被堵上了。
趙寧煊毫不客氣一腳踩到人臉上,踩得死死的,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在本世子麵前自稱小爺?你算個什麼東西?來人,把這身份不明的刺客給我送到大理寺去,嚴刑拷打!”
“你胡說八道!”那男的拚命掙紮,怒吼道:“我乃是京衛指揮使之子江簡!你們誰敢動我!”
趙寧煊聽完又是毫不客氣的補了一鞭子,冷眼瞧他:“滿口胡言!誰不知道京衛指揮使之子江簡是個極為正派的正人君子,從不曾踏足這些煙花之地,更彆說是住在這些暗娼館了。給我把這人拖走,先往死裡揍一頓再說!汙蔑江公子簡直是其心可誅!”
江簡氣得發瘋,他到底是今日犯了什麼太歲,這被府上老娘臭罵一頓就算了,出來找個樂子還被人當成刺客抓起來!他奶奶的!
“你他娘的胡說!”江簡破口大罵!
趙寧煊皺了皺眉,被江簡的出口成臟氣著了,直接抽了黑甲衛的刀架在了江簡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已然出了一道血線。
他凝視著江簡,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冷冷的說道:“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邊。”
江簡被趙寧煊這氣勢給嚇著了,當下就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哪怕是脖子上的刀涼意徹骨,他卻坑都不敢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