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廷這邊等了幾天,卻久不等到她主動聯係自己,不過老太太倒是問了幾次,怎麼沒約她出去吃飯一類。
隻是這種事家裡長輩催太多,難免惹人反感,加上唐老手術日期已定,這邊提上日程後,江家人的重心自然不會放在他身上。
江承嗣在這邊住了兩天,說去國外參加一個賽車比賽。
風一般疾來,又呼嘯而去,倒是瀟灑。
隻是他離開之前,倒是把祁則衍給坑了一次。
那日幾人喝酒,到最後,就隻剩下他和祁則衍兩個人,江承嗣開酒吧,早就練出了好酒量,壓根喝不醉,倒是祁則衍難得開懷,加上看到江錦上和唐菀給他秀恩愛,戳心,反而喝了不少。
他原想著,給祁則衍找個代駕吧,隻是轉念一想,他不是有個女助理嗎?
拿過他的手機,拽著他的手指,指紋解鎖,第一個電話就是阮夢西的,因為備注就是明知,後背還有個括弧(助理)。
阮夢西此時已經洗了澡,昨晚熬夜,今天打算早些休息,接到祁則衍的電話,頭皮都炸了。
這個黑心肝的老板!
她咬牙,接起電話,柔聲細語笑道:“喂——祁總。”
“你們祁總喝多了,在……”江承嗣報完地址,“趕緊來接他。”
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阮夢西莫名其妙的,雖說當助理的,有時和保姆差不多,不止是工作,就連生活起居也要照顧到。
可現在都晚上十點多了,她住的地方打車過去,都得半個小時啊,她都換了睡衣洗完澡了,怎麼出門啊!
而且祁則衍有事,一般都是找小朱助理的,她猶豫著,給小朱助理打了個電話。
“祁總是打電話通知你的?”
“不是他,好像是他朋友。”
“那就你去。”
……
道理也是,老板找誰,自然誰去,阮夢西沒法子,隻能穿了衣服又出門。
她到會所的時候,江承嗣正投屏,用包廂內的投影在玩《英雄聯盟》,滿桌子的酒,他倒是真有閒情逸致。
“來了?他車鑰匙在桌子上,你把人帶走吧。”江承嗣挑眉。
“好。”
祁則衍的確喝了不少酒,倒也沒到那種無法走路的地步,加上又會所工作人員幫忙,扶他上車,將他安置好還是不成問題的。
阮夢西今天摸過他的車,慢悠悠送他回家還是不成問題的,此時已入夜,車子不算特彆多,開車難度不大,饒是如此,她還是心驚忐忑。
好在祁則衍這一路還算安定,直至快到家,人才醒。
“祁總,下車了。”阮夢西長呼一口氣,幫他打開了車門。
“小朱……”祁則衍下意識以為,送他回來的是小朱助理,伸手扒著車門,沒扶到,反而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他們不算陌生人,可被他這麼一拽,難免一陣頭皮發麻,阮夢西咬了咬牙,伸手扶他出來。
祁則衍身子趔趄,為了找到一個有力的支撐點,伸手就攬住她的肩膀,試圖把人摟進懷裡。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就連脖子根都疼得發麻,在床上磨嘰了好一陣兒,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脖子給擰了。
“我這脖子怎麼回事?”他手指碰一下,都覺得脖子處,鑽心疼。
“不清楚,那個小姑娘送你回來時,你脖子就是歪的。”老爺子解釋。
“姑娘?”祁則衍蹙眉。
“就你那個助理。”說是小朱的助理,也是在幫他辦事,說是他的助理也不為過。
祁則衍到公司去詢問的時候,阮夢西一臉坦蕩。
“昨晚您朋友打電話給我,讓我去接您回家,您睡在車上的時候,姿勢不佳,把脖子給擰了。”
祁則衍點頭就讓她出去了……
後來他去醫院探望唐老爺子,因為他不斷揉著脖子,引起周仲清的注意,給他看了下,結論是:
“你被誰打了?”
祁則衍懵逼了,他被自己助理給打了?
不過被打的地方,監控拍不到,他沒有證據,可是這心底已經認定,這個助理,對他可不想表麵上這麼曲意逢迎,隻怕是個陽奉陰違的主兒。
他事後想找江承嗣算賬,人家已經出國,天高海闊,連鬼影都抓不到了。
這江家人,腹中都有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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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的手術方案,改過好幾次,雖然唐家人都不懂醫,周仲清還是耐著性子,一遍一遍給他們講解自己將會如何施刀,進行手術,並且一一告知手術風險,讓他們簽了手術同意書。
老爺子是極不願意上手術台的,可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隻是手術臨近,還是難免害怕。
“唐老,您彆怕,放寬心,開心點。”周仲清開解。
老爺子從嘴角擠出一點微笑。
上去被人宰割魚肉的又不是你,你還讓我笑?
和他相比,唐菀和唐雲先更加緊張,因為老爺子年紀大了,手術風險肯定大。
手術前一天晚上,唐菀坐在桌子前發呆,一邊的萬歲爺正靠在它的“沙灘”上,慵懶得攀爬著。
江錦上移開櫃子時,動靜極小,她手中握著碳筆,連筆拿倒了都沒注意,無知無覺般。
“菀菀?”
“啊?”唐菀忽然晃神,手指一抖,這筆在她臉上蹭了下,她慌忙放下筆,胡亂揩了下臉,“怎麼了?”
“過來和你說一聲,手術在早上,手術時間估計不短,今晚早點休息。”
“我知道。”
她話剛說完,江錦上已經走過來,身體前傾,一手撐著桌子,俯低身子,盯著她的臉,忽然一笑。
靠得很近,忽然湊過來,衝她笑得如此燦爛,倒是惹得唐菀心悸難安。
“怎……怎麼了?”
“臉上有東西。”這般俯低了身子,他說話難免低沉著嗓。
無端的,有些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