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半場比賽開始,還有不足一刻鐘,唐菀餘光瞥了眼空位,“二爺怎麼還不到?”
“大哥說過來,就肯定會到的,彆急。”江錦上垂眸看了眼腕表,此時觀眾席稀稀拉拉坐了一些人。
這種少兒比賽,足球觀賞性沒那麼強,過來加油助威的,都是各個孩子的家長親友團。
之前被打的男孩,那家長也沒臉留下,說是帶他去醫院檢查,提前離開了。
眼看比賽要開始,已經無人再進場了。
江江坐在替補位置,時不時偏頭看向家長席,嘴上說無所謂,心底在乎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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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另一邊
沈知閒是八點接到江宴廷電話的,不過她沒接,可是過了兩分鐘,手機震動著:
【我在你家樓下,如果你不接電話,我就上去找你了。】
樓下?
沈知閒偷摸掀開簾子,往樓下張望,的確有江宴廷的車,而他正站斜靠在車邊,低頭在弄手機。
這個人是傻子嗎?這麼冷的天,站在外麵吹什麼風?
隻是下一秒,他好似有所察覺般,忽然抬頭,雖然窗簾隻拉開了一條細縫,可江宴廷還是勾唇笑了下,似乎早已看透了她。
而對沈知閒來說,他眼神直勾勾,就是衝著自己來的,目光撞上,倒是弄得她心底一驚,手機再度震動:
【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沈知閒咬了咬牙,【我下去。】
【收拾打扮一下,我帶你去見個人。】
見人?
最近謝家那邊已經給她透了風聲,表達了江宴廷願意和她交往的意願,現在就看江家其他人的反應,以及她的態度了,還特意叮囑她要打扮一下,該不會是去見他家裡人吧?
見家長?
一想到這種情況,沈知閒覺著呼吸都陡然變得急促幾分,不過她隻簡單換了衣服,就下樓了。
江宴廷今日穿了一身黑色西裝,外麵套了件長款黑色羽絨服,一手插在口袋裡,一手拿著手機,似乎正在打電話,寒風將他頭發吹得散亂不羈。
精英氣質,卻又透著股桀驁。
看到她下樓,掛了電話,打量著她,她穿得算是比較居家,隻是簡單洗漱了下,素麵朝天,半張臉裹在圍巾裡。
沈知閒低咳了聲,沒敢看他的眼睛,那雙眸子,犀利深邃,黑得驚心動魄。
“吃早飯了嗎?”江宴廷走過去。
“還沒。”
“帶你去吃點東西?”
“我在家已經煮了粥,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上車說?外麵挺冷的。”江宴廷建議,這樓梯過道,算是一個小通風口,寒風直往裡麵鑽。
“就在這邊說吧。”沈知閒也不傻,這要是上了他的車,隻怕就下不來了。
“那往裡麵走一下吧。”江宴廷完全順著她,往過道裡麵走,這邊風稍微小一些,也不會礙著彆人上下樓。
沈知閒跟著他往裡走,這邊光線很暗,空間極小,就算不故意挨著,兩人衣服邊角也能擦出火花。
可能是因為靜電,兩人隻是擦了個肩,沈知閒頭發儘數豎起來,貼到了江宴廷衣服上,她抬手把頭發攏下來,隻是下一秒又貼了上去。
如此反複,倒是弄得她又急又惱,恰好手腕上有頭繩,她便抬手準備把頭發束起來,隻是衣服穿得很多,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我來吧。”江宴廷從她手上拿過頭繩,繞到她身後,伸手給她攏頭發。
沈知閒頭發不算特彆濃密,卻非常垂順,他低頭,一手攏著頭發,另一隻手則幫她將周圍參與的碎發攏過來。
冰涼的指尖,從她耳側,脖頸,以及頭皮蹭過,驚得她戰栗。
他動作不算熟練,甚至還扯到她的幾根頭發,她輕輕“嘶——”了聲。
“出院也不通知我一聲?”
頭發被攏起,耳朵露出來,他靠得又近,指尖雖然被寒風吹頭,可呼吸吞吐間,卻都是熱意。
“我的身體自己還是清楚的,沒什麼大礙,沒必要在醫院住著。”
頭發剛束好,沈知閒剛想與他拉開一些距離,江宴廷長臂一撈,把她從後背緊緊摟進懷裡。
兩人貼得很近,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沈知閒愣了兩秒,沒動,靜默著。
她很瘦,即便穿著厚實的外套,從後麵也能輕易把她緊錮住她的腰,江宴廷下巴抵在她肩胛骨處,呼出的氣息,一絲不落,都吹進了她的脖子裡……
“你身上怎麼那麼香。”
壓低的聲音格外有磁性,這話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她耳邊炸開。
她整個人有內而外,整個臉就迅速充血,俏臉瞬時紅透,她縮著脖子,恨不能把自己埋埋入圍巾裡。
“江宴廷——”
她剛想掙紮,就聽到有人下樓的聲音,因為是鄰居,平時難免進出門,難免會碰到,聲音熟悉,她掙紮得更厲害。
“你再動,我可不能保證會當著你鄰居的麵對你做什麼?”
沈知閒聽著聲音越來越近,也不敢太大動靜。
而這鄰居,顯然看到了樓梯過道內側,有兩個人抱在一起,隻是這個角度,隻能看到江宴廷後側,沈知閒被他摟在懷裡,自然看不到任何東西,反而是這鄰居覺得不好意思,快步離開。
沈知閒這才掙開他的束縛,轉頭麵對他,這心底波濤洶湧,臉上還佯裝得非常平靜,“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嗎?”
“我說了,帶你去見個人。”
“其實……”沈知閒咬了咬唇,“你的想法,我大概都聽謝奪說了,不過我覺得我們並不合適。”
“以前的事,那都過去了,現在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就不要互相打擾了。”
……
江宴廷看著她,“那你還喜歡我嗎?”
“心動這種東西,完全就是荷爾蒙作祟,就算以前喜歡,這種狀態,也不可能持續這麼多年,況且……”
沈知閒話沒說完,江宴廷就往前一步,直接捧住她的臉,低頭,便狠狠吻了下去。
她腦袋嗡地一聲。
好似有什麼東西瞬間炸開,一片空白。
可即便她再掙紮,也無法撼動他,直至她下了狠心,狠狠咬住他,嘗到了血腥味兒,他也沒鬆開。
“沈知閒,你看著我的眼睛,再把剛才的話說一次!”
他的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肩膀,力道大得,甚至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