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上這天循例去醫院複查,周仲清詢問他日常飲食,身體可有出現不適,又安排他做了幾項檢查,盯著他的報告,看了半天。
眉頭越擰越緊。
“周叔?有什麼問題?”江錦上瞧他神色不對,就以為自己身體出什麼狀況了。
雖然就是短短一瞬,卻被他敏銳得捕捉到了。
“沒事,你可以回家了,我待會兒還要去開個會,就沒時間陪你了。”周仲清笑著,“最近菀菀怎麼樣?給她打電話,也總是匆匆忙忙的,女孩子啊,有事業心是好事,但你也要勸勸她,不要把自己繃得太緊,錢是賺不完的。”
“我知道。”
江錦上離開醫院後,坐在車裡,還在思量著他剛才的反應是怎麼回事?他自我感覺,身體恢複狀況很好,可他的表情卻不是這麼回事?
周仲清的助理在他離開時,拿著報告單,看了半天,“老師,五爺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啊,有什麼問題?”
“我沒說他有問題啊。”周仲清正在準備待會兒開會需要準備的材料。
“那您剛剛那個表情……”
“我就是詫異,這小子恢複得太快了。”完全超出了周仲清的預期。
他原本想著,娘胎裡帶來的毛病,就算不躺個一年半載,也得休養大半年,沒想到恢複神速。
助理笑道,“手術順利,五爺又年輕,剛新婚,心情愉悅,這都很重要,我看五爺方才出門,神色有些凝重,肯定也是多想了……”
“是嗎?”周仲清方才一直在看檢查單,並沒注意到他的異常。
“是。”助理點頭。
“那我給他打個電話。”
對於江錦上這類過分聰明敏感的人來說,彆人的一丁點兒反常,可能都會過分解析,原本他還沒想太多,結果周仲清又特意打了個電話告知他,“你真的沒事,不要多想。”
完了,他真的開始多想了。
慧極必傷,過慧易夭這話能流傳下來,總是有幾分道理的,所以,過分的聰明機敏,有時未必是一件好事。
當他到老宅時,看到院子裡停的車,便知道是誰來了,“老霍。”
“臉色不太好看。”
“可能是醫院味道不太好聞,有些不舒服。”
他該不會又給自己帶了一堆書吧,“又給我送書?”
“最近有點忙,沒準備,你若是喜歡,回頭我再讓人送。”
“忙著裝修婚房,上回送的書,我還沒看。”按照他這個送法,馬上書店都能被他搬空。
一個是話不多,江錦上還在想著周仲清的那個反應,也是無心聊天,唐菀傍晚回來時,就瞧見,兩個人,一個沐浴在夕陽下,一個在發呆,居然意外和諧。
吃晚飯的時候,唐菀還特意端著茶杯,“霍大哥,上回小姨媽的事,一直沒謝謝你,出手相救。”
那天晚上在霍家吃飯,大家都有意沒提起馬受驚一事,所以唐菀也沒來得及和他道謝。
“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出手相救?出什麼事了?”老太太坐在邊上,沒聽明白。
“上回去霍大哥家裡吃飯,小姨媽差點摔了,幸虧霍大哥及時出手,要不然可能會出事。”唐菀避重就輕,稍微提了兩句。
“原來是這個。”老太太笑著,“疏詞那孩子現在住在河西,我前段時間和宴廷、承嗣他們說,住的地方離得近,讓他們多幫忙照看一下。”
“宴廷不在京城,承嗣那小子散漫習慣了,估計我說的話,也是當耳邊風了。”
江承嗣最近在忙著參加幾個賽車比賽,回家後,還得被江時亦約束著,和一個有點潔癖和強迫症的人住在一起,他自己都要瘋了,哪有空管沈疏詞。
老太太笑著:“瞧我這記性,霍家也在那邊,你有空,也幫忙照應她一下,一個女孩子,剛回國,人生地不熟,單獨住外麵,我也挺不放心。”
“嗯。”他點頭應了。
老太太開了口,似乎也不太好拒絕。
在國內,經常會有這種客氣的說法,什麼幫忙照應一下自己孩子啊,以後托誰多幫忙,多半都是客套,也沒人會把這種事當真,唐菀隻是聽著,也沒往心裡去。
吃了晚飯,便給沈疏詞打了個電話。
“你還沒回家?周圍這麼鬨?”
“在聚餐。”沈疏詞不太適應這種場合,說是聚餐,新老員工都在,幾乎都是在吹捧領導的馬屁。
“在哪兒吃飯的?這麼吵?”
“已經吃完了,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量販KTV。”
“什麼時候結束?”
“不清楚,剛來,估計還得兩三個小時吧。”
“你一個人回家沒問題嗎?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