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忽至,涼意傾城,疾風撲打著窗戶,窸窣作響。
室內燭火昏暗搖曳著,祁則衍此時意識混沌著,根本不知兩人此時距離多近,姿勢多麼曖昧,他隻是覺著腿疼,想找個地方睡覺。
雙手撐著她身子兩側的桌沿,試圖起身。
呼吸一輕一重,熱意好像帶著火星,濺落在她臉上,每一寸都讓人酥麻。
她僵著身子,不敢亂動。
她腦子裡想過了無數的片段:
摟住他的脖子,堵住他的嘴;
直接撲倒,按在地上;
或者跳到他身上,熊撲……
祁則衍此時的動作,一左一右撐在她兩邊……
像是把她整個人禁錮在懷裡一般,尺寸之地,方圓之間,她一顆心都吊了起來,後腰抵著桌子,小心翼翼屏住呼吸。
他垂頭,略微靠近一些,呼出的氣息夾雜著酒水的辛辣。
落在臉上,如火燎原。
熱辣滾燙。
阮夢西神經緊繃著:
這種事她沒做過,也不知道祁則衍到底醉到什麼程度,心裡忐忑著。
而此時祁則衍撐著身子起來,趔趄著準備離開,結果重心不穩,身子跌跌撞撞,又栽到她身上,動作有些大……
桌子上的燭火搖曳晃動著,倏得一下。
熄了。
整個屋子瞬時陷入一片灰暗中,祁則衍略微皺眉,眼神迷離,眼前因為驟然黑暗出現了一瞬間的視覺盲區,下一秒……
覺著唇上印上一片溫熱柔軟。
他腦子有點暈,隻覺很軟,溫溫熱熱的。
他還沒仔細感覺,唇邊的觸感就消失了。
黑暗之中,似乎看不清彼此的臉,隻能感覺到近在咫尺的呼吸,曖昧糾纏著。
阮夢西之前很緊張,有了第一次之後,膽子也大了起來。
雙手攥緊他腰側的衣服,又慢慢湊了過去。
微微貼著,稍許觸碰。
似乎隻有這種程度,也足夠讓人心悸腿軟,阮夢西畢竟沒什麼經驗,雖然理論知識很豐富,實踐起來,也有相當大的難度。
她不敢太過分。
此時窗外忽然滑過一道閃電,將屋子照得透亮,阮夢西也不敢太冒進,借著雷電的光亮,打開燈,扶他回屋。
驟雨隻是一時,待雨停風止,熱意肯定會再度席卷過來,他喝多了酒,肯定沒法睡沙發,阮夢西便扶他回了自己臥室,擰了毛巾,給他擦了擦臉。
在床邊守了一會兒,才轉身將餐桌收拾了一番。
……
而祁則衍躺在床上,整個人意識朦朧,隻覺得唇上忽然好似火燒起來。
那股熱意,似乎是伴著酒水,沿著喉嚨,一路燒澆到肺部,心臟……然後他整個身子都滾燙起來。
方才的觸感,似乎在腦海中反複回旋。
唇邊那抹若有似無的熱度,一寸寸撩撥著他,像是有火舌在叫囂。
火燎般燙人。
這一晚他破天荒做了個羞恥的夢。
他以前青春期,偶爾半夜背著家長,偷看小電影,也曾做過類似的夢,那都是懵懂無知時候,後來工作忙碌起來,就再沒做過類似的夢。
夢中的內容,無法用言語描述,隻覺得真實得有些可怕。
他努力想要看清夢中人的臉,恍惚著,隻覺著身材很好,影影綽綽,似乎有點像阮夢西。
夢到她洗澡剛出來,空調風吹卷她的裙擺……
他心頭大駭,自己怎麼能如此喪心病狂,YY自己的助理?
可是下一秒,人影清晰起來,居然是——
江承嗣!
“臥槽——”
他低咒一聲,徹底驚醒。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他看了眼周圍,這不是客廳沙發,也不是客臥,床頭擺放著一個水晶台燈,還有阮夢西的照片,顯然是她的臥室。
屋內有股淡淡的果香味,就連被子都好似是香甜的。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就下意識摸了摸唇角,總覺得昨晚的夢來得過於真實。
“老板,你醒了?”阮夢西正好推門進來,她已經穿戴整齊,“我爸媽寄了東西過來,我要給菀菀送去,你中午想吃什麼?我順便買回來。”
阮夢西裝得若無其事。
“隨便吧。”祁則衍都不好意思看她。
“早餐在桌上,那我先出門了。”阮夢西說完就走了,直至聽到防盜門關上,祁則衍才鬆了口氣。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突然做這種夢,你丫還要不要臉。
人家好心收留,借房間給你住,你居然……
祁則衍抬手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些,隻是忽然想到最後出現江承嗣的臉,還是嚇得後頸一涼。
他這才想起,昨天江承嗣給自己打了電話,他忘記回複了。
……
江承嗣此時正在去去唐菀工作室的途中,今天難得開了四個輪子的車,剛停好車,就狂打噴嚏,手機震動,接起喂了聲。
“你昨天……”祁則衍一句話沒說完,就聽到對麵傳來兩下噴嚏聲,“我去,你感冒了?”
“小感冒而已。”
江承嗣昨天騎著摩托回家,半道遭了雨,結果還遇到大堵車,道路被塞得滿滿當當。
饒是他騎著摩托,都不敢隨意加塞疾行,驟雨來得又急,風又大,待他到家時,已經覺得有些不舒服了。
恰好江時亦在家,給他熬了薑茶。
江承嗣受不了薑味兒,不願意喝,結果被他哥捏著臉,直接灌了大半碗,差點沒把他嗆死。
又給他弄了些感冒藥放在床頭。
“廚房燉了粥,喝完再把藥吃了,我要去趟化驗所,今晚不回來。”江時亦是回來取個材料,突逢大雨,他又有點潔癖,不願冒雨出行,就撞見了冒雨回來的江承嗣。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