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跟在蘇綿身後送她,梅柔也緊跟著起來道:“既然是我堂姐的朋友,我也一起送你一段,就當給我之前的冒犯道個歉。”
其實梅柔隻是擔心,她的第六感告訴她蘇綿很危險,她想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但蘇綿麵不改色的扯了扯嘴角,一副紈絝子弟的做派道:“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歡你,你太會哭了,讓我不舒服了。麻煩你彆跟著我道歉了。”
說完話,不看梅柔發白的臉色,就直拉著梅雪離開。
兩個人走到了醫院外,蘇綿確定沒什麼人跟著了,這才道:“梅雪,我現在要和你說一件事情,你聽了之後必須冷靜知道嗎?”
梅雪眼裡刷一下留下來:“是不是我媽媽沒救了,綿綿,我求求你了,我就這麼一個媽媽,我——”
“不是這個!”打斷梅雪的話,蘇綿覺得這個孩子實在是太激動了,隻好忍了一路把人帶到了自己家裡,一進門,這才開口道:“我給你媽媽把過脈了,她的脈象不穩,舌苔發黑,我嘗試用手拍打了幾次她的手腕後,她的手腕上就出現黑紫的痕跡,這明顯就是中毒的跡象。”
蘇綿說:“之所以不在醫院裡說,是因為你堂妹和劉久晉的表現都讓我很懷疑。當然,也隻是懷疑,畢竟從我去到,他們就阻攔不讓我治病,直到我表達出我是一個半吊子之後,他們這才放鬆。”
梅雪的表情呆愣愣的,張了張嘴,“不是,不可能的綿綿,你知道嗎?梅柔和我感情很好的,我們……”
說到最後,梅雪頓了頓,有點說不下去了。
其實很多事情,都是有蛛絲馬跡可以查到的,就像梅雪前段日子聽見二叔一家和她爸爸吵架,嫌她爸爸好像要關了他們的服裝店。
還有梅柔也是,從來了他們家裡之後就一直討好她媽媽,企圖讓她媽媽疏遠她,她一大聲說話,梅柔就會哭,有幾次她媽媽還在責怪她不懂事。
有些事情,蘇綿起了個頭,不用說太多,梅雪就能明白。
“要真的是他們……綿綿,那劉叔一定也是知情的,他說要拿錢給我爸爸那邊打點,會不會適得其反?”
蘇綿蹙眉道:“我也猜你爸爸被說貪汙受賄很是和你劉叔叔也有關係,不過你彆怕,孔爺爺他們都很有本事,不會讓你爸平白受委屈。隻是你媽媽那邊似乎很信任梅柔,所以我不方便提醒她,但我得告訴你,他們給你媽媽喂得那些東西裡極大可能是有問題的!”
梅雪心裡一寒,她和梅太太不一樣,在大人眼裡是沒有什麼壞小孩的,他們不會相信都是親戚,梅柔能做出這種事情。
但梅雪不同,她在這段時間,心裡也有過對梅柔的不滿意。
隻不過她沒有往那裡深想罷了。
“那綿綿,我媽媽還有救嗎?”
梅雪的語氣很平,在蘇綿以為她會鬨著去打人的時候,她的反應徹底出乎了蘇綿的意料。
梅雪解釋:“我也不小了,這次的事情裡麵,錯的本身不是我們一家,但要是因為我的莽撞打草驚蛇,我爸媽都得出事!”
“你能這麼想就再好不過了。”蘇綿看向梅雪道:“你媽媽的身體沒太大問題,他們很謹慎,用的是慢性毒藥,毒素還沒有深入五臟六腑,喝著我開的藥,然後再配上我的針灸,是不會有大問題的。”
梅雪破涕為笑,發自內心的拉著蘇綿的手感激。
這實在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要知道,她媽媽的病可是連醫生都束手無策呢!
蘇綿給梅太太準備了解毒湯,還有靈液,為了不讓劉久晉和梅柔懷疑,蘇綿這個藥熬完之後,還特地說成了“十全大補湯”。
隻是即便蘇綿的舉動就跟著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當她再來和梅雪送藥的時候,梅柔直接就不樂意了,“梅雪,大伯母需要休息,你不該天天帶人看她,影響她的精力!”
梅雪知道梅柔的齷齪心思,心裡惡心的要死,表麵上還是要虛以為蛇,皮笑肉不笑的:“綿綿是我媽的乾女兒,她來看我媽,我媽一定很樂意,她現在病的這麼嚴重,誰知道以後怎麼樣,還是讓她見一下綿綿吧!”
梅柔不放心,又管不住梅雪這個親閨女,看著蘇綿給她大伯母喂藥,就給劉久晉遞了個眼神上去。
劉久晉這兩天都陪在梅太太這裡,當下開口道:“小雪,你媽媽的病情不同尋常,醫生說不能隨便用藥的。”
梅雪抿了下唇:“我們來之前問過孫大夫了,他說這就是普通的強身健體的湯藥而已,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媽,但我做女兒的還能害了她嗎?”
蘇綿也道:“我這個藥吃下去後,也就是吊一吊梅阿姨精神,你們這麼害怕做什麼?搞得和做賊心虛一樣。”
劉久晉和梅柔臉色頓時一變,對上蘇綿漆黑的眸子,隻覺得背後冷汗一直在冒。
“你誤會了,隻是你沒有醫師執照,我們才害怕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蘇綿拖腔帶調的:“既然咱們的出發點都是好的,那就不要再乾預彼此的處理方式了。”
劉久晉聽蘇綿說話,總覺得有時候陰陽怪氣的,但是看過去的時候,蘇綿笑的很甜,就跟著什麼都不知道似的,他一時間都開始懷疑,他爸爸做的那點事情會不會暴露出去。
好在蘇綿沒有說多久,就把藥給梅太太喂了下去。
這次梅太太並沒清醒。
見藥沒有作用,劉久晉和梅柔鬆了一口氣。
隻是看著蘇綿每天過來搗鼓這件事情,心裡始終不舒服,又不好趕人離開。
不過也不用劉久晉和梅柔兩個人擔心多久,他們發現,喝了蘇綿湯藥的梅太太,已經從每天隻有那麼兩三次的咯血,到現在一天要咯血四五次。
這足以表明蘇綿的藥是沒有任何的作用的。
這個發現讓梅柔的慌亂得以安定下來。
梅雪又適時的表達了她的不安:“媽,綿綿這個藥是不是沒有用啊,我怎麼看你喝完藥之後咯血更加的頻繁了?要不行咱們就把藥給掐了吧?”
“這是綿綿的一番心意,而且我吃了這個藥之後身體上確實挺舒服的,腦子也沒用那麼混沌了。”梅太太是病患,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雖然這兩天她咯血嚴重,孫大夫也說她情況糟糕,但是她自己很清楚,喝了藥之後她再也沒有做過噩夢,也沒有出過虛汗。
隻是這番話聽到了劉久晉的耳朵裡,其實就是在給蘇綿開脫,怕蘇綿難堪。
劉久晉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嬸子你覺得舒服那就繼續喝著吧,我也期待您的病趕快好起來呢!”
話是這麼說,可劉久晉清楚,等梅長春被放出來之前,梅太太就得交代在這,到時候再把梅雪送到她三叔家裡賣了給小兒子們買樓,這樣一定可以打擊到梅長春,讓他放棄手上的烏紗帽。
到了晚上。
劉久晉找了個出去打飯的借口,和梅柔兩個人一起去到了醫院的食堂裡。
“我覺得這個叫蘇綿的有點邪性,我還特地去問了,她家就是那個開娃娃店的。”打了飯,梅柔找了處沒人的地方,壓低了聲音道:“這事肯定沒這麼巧,她是不是發現了咱們那個娃娃害——”
“夠了!”劉久晉扯嗓子喊了一聲,見把人震懾住了,又四下看了一眼,確定沒人這才開口道:“害什麼,該賠的錢我們已經賠了,再者說,市場上流出去那麼多娃娃,誰知道這就是我們做的娃娃!”
“你沒事彆老在外麵和我發神經,特殊時期,咱們隻有搞垮了梅長春的心態,這樣你爸媽和我爸媽才有好日子過!”
“可是,”梅柔擦了擦汗,“人參是個好東西,要是她真歪打正著把人給救活了的話……”
“這藥可是我爸從國外買回來的,國內根本沒有研製出它的解藥,要是真那麼好調出來,我爸也不會讓我們拿來用了!”
“那行吧。”
蘇綿每天放了學,都會照例來找梅太太一次,親自把從家裡熬好的中藥喂給了梅太太才會離開。
劉久晉早就對她放鬆了心態,尤其是看她的言行舉止,越看越像是紈絝子弟,那就更不用多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