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瀟到底也沒能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天睡個安穩覺。
剛剛朦朦朧朧有了睡意的時候, 手機突然響了。
何瀟抓起電話來看了看,來電顯示的人名很意外,是嶽銘濤的媽媽。
“喂,嶽嬸兒?”
“瀟瀟啊,不好意思,這麼晚還給你打電話,吵醒你了吧?”
“沒事, 怎麼了, 是出什麼事了嗎?”
“是呀, 就是我們家小濤,最近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天天出去玩到很晚才回來。我們問他去哪兒了, 跟誰玩兒他也不說, 打電話催他幾次讓他早點回家他就煩了。
今天更是, 你看都這個點兒了,他還不回來,打電話他還不接。
瀟瀟, 我也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煩惱, 小濤雖然以前也愛玩兒,但從來都是很有分寸。
這次他這樣吧, 我就是覺得太反常了。我是真擔心他出點什麼事。
平時你跟他關係好,有些話他不願意跟我們做父母的說,說不定會跟你說。所以我就想問問你,最近他在學校有沒有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或者有什麼反常沒?
還有, 你看你能不能試著給他打電話,看他能不能接?你說我們總得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在乾什麼我們才能放心啊?”
何瀟暗暗皺眉,嶽銘濤的反常,大概是和自己有關的。
“我知道了嬸兒,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您等我消息。放心吧,應該沒什麼大事兒。”
嶽媽媽聽何瀟這樣說也稍稍放下心來。
何瀟掛掉電話,接著便去翻嶽銘濤的號碼。
一連撥了三四遍,那邊才接通。
環境嘈雜。
“在哪兒呢?”何瀟問。
“玩兒著呢,什麼事兒?”嶽銘濤語氣不佳,舌頭也有點大,看來是沒少喝。
“你是怎麼回事兒?家也不回,電話也不接,你媽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
那頭的嶽雲濤爆了聲國罵,囔囔道:“打你那兒你不接就行了唄,自找麻煩是你的事,彆來煩我!”
“小濤……”何瀟叫住要甩電話的嶽銘濤:“你能不能彆這個德行?”
那頭嶽銘濤沒說話,過了半天,才發出長長的一聲歎息,然後便是苦笑。
“何瀟,我也不想這樣,可我心裡空落落的特彆不舒服。”
何瀟罵他:“出息,有什麼好難受的?”
嶽銘濤低聲啞笑,又說道:“你不懂,你當然不懂。你喜歡的人也正好喜歡你,你倆一天到晚的柔情蜜意,當然不會理解我心裡的苦悶滋味。哪怕你喜歡過我一天呢,我也不至於這麼難過!
你知道我今天去你家找你了嗎?你媽說你去溫良那兒住了。
他就那麼好?好到你一點兒空閒都分不出來,天天陪著他。
你以前每個周末還能陪我打打球,哪怕一起做做作業,我現在就想跟你當個朋友都那麼難了是嗎?”
何瀟很無奈,想了想正要勸說幾句,忽聽電話那頭有人嗲聲嗲氣地說道:“小濤濤,打什麼電話,快點喝酒,我喂你,張嘴,啊~”
何瀟皺起眉,問道:“你在哪兒?小濤,彆胡鬨,聽見沒?”
嶽銘濤咕咚幾聲,像是就著另一個人的手喝了酒,這才說:“我沒胡鬨,我就是找個寄托,我有分寸,你不用管我,去,好好陪你的問題兒童吧!”
何瀟強忍著心裡頭的怒氣,又問:“在哪兒,我去找你。”
嶽銘濤陰陽怪氣問:“你來?他會讓你來嗎?”
“彆他麼廢話,說地址。”
何瀟輕輕地敲了杜管家的門,說了一下情況。
“等溫良醒了你跟他說一聲,我就不去吵他了。”
杜管家看了看時間,微微皺了皺眉,問道:“一定要現在去嗎?”
何瀟點點頭:“去看看吧,他媽挺擔心的,到底他也還不算成年,出什麼意外不好。”
杜鑫想了想,回臥室穿衣服,要開車送何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