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炸毀傳送陣
地牢昏暗潮濕，外麵天色正明,小蛇整條蛇窩在殷絕毛裡,他們隻需待在這裡，等俞風逸下次回來。
“嘶。”小蛇不會傳音,想和殷絕說話了就嘶嘶的叫。
每次小蛇一叫,殷絕就會摸小蛇腦袋。
“吃飯了,吃飯。”
日暮時分,敲擊木桶的聲音從地牢口傳來，侍從提著靈果進來，桶裡的靈果爛的爛、癟的癟，成色十分差。
侍從挨著路過籠子,將靈果扔進去。
這次妖獸分批抓進來,數量較黑水森林少了許多,發放靈果速度很快,沒多久便到了煉體三重妖獸。
侍從提著木桶過來,一來便被角落裡那團軟白吸引住目光，“兔子？”
放下手裡的木桶，侍從來到乾草上小鐵籠子前,還真是隻兔子。以前不是沒捉到過兔子,不過那些兔子身上的毛又雜又亂，完全不像眼前這隻毛色柔和雪白,還這麼小隻。
“多好看的兔子，煉體三重，要不了多久就得死了,挺可惜的。”
侍從嘀嘀咕咕，起身準備拿木桶裡的靈果過來喂兔子時，冷不丁發現兔子下麵還有什麼東西。侍從靠近了些，角落昏暗幽黑，準備伸入籠中一探究竟。
“嘶！”
就在靠近兔子時，一條蛇猛地撲上來，侍從猝不及防嚇得往後一跌。
“嘶嘶嘶！”不大的蛇擋在兔子前，齜著蛇牙，不善盯著試圖將手伸進籠子裡來想摸兔子的侍從。
蛇身以灰黑為底，地牢中光線昏暗，這條蛇方才又窩在兔毛中，不認真看壓根注意不了。被這麼一條小蛇嚇到，侍從心中羞怒，瞧見這蛇身上詭異的紋路，侍從想到前幾個月那條斑斕醜蛇。
這條蛇花紋一樣很亂，但以紅紋為主，顏色不多，沒那條蛇這麼醜，不過親眼看著被蛇咬傷的同伴渾身腐爛的侍從仍舊心驚膽顫。
侍從心裡發怵，連忙起身退開，不敢再靠近籠子，“誰把兔子和蛇關在一起？就算這蛇吞不下兔子，好歹也得隔開吧。”
侍從走遠，嚇得連靈果也不願意過來扔，兔爪子拉住小蛇，隻見方才還惡狠狠的小蛇瞬間放軟身子，腦袋埋進兔子軟毛裡。
夜色深深。
程家傳送陣外，侍從又換了一波，其中一個侍從埋著頭，離開時悄無聲息往裡看了眼。走出內場，侍從們各自分開回到自己休息房間。
“真累，你們說那傳送陣兩年人才來一次，有必要天天守著？”
“小聲點，當心彆人聽到，你小命不保。中州的事能是我們能議論的？”
“切。”
“快睡快睡。”
坐在最角落床鋪的侍從一聲不吭解開衣服，在衣服遮擋下一張符籙悄無聲息，如自燃般消失了。
“欸，你平時不最愛說話嗎？今天怎麼一聲不吭的？”
指尖符籙徹底消失，那侍從解下衣服，撓撓頭：“有嗎？”
“好困，都說快點睡了，還在叨叨什麼？”
沒幾息功夫，接二連三的哈欠響起，侍從們隻覺身子疲憊得緊，眼皮越來越重，最後啪一聲癱倒在床大聲打著呼嚕。
四個人全陷入沉睡中，最角落的侍從渾濁視線一變，眼中精光閃爍，他合上衣服，取出換形符。粗糲中年人的臉再次變幻，俞風逸將藏好的原侍從扔在床上後這才離開房間。
月涼如水，寬闊空蕩的廣場上有個模糊的輪廓一閃而過，而後進入地牢。
“殷絕兄，星玨。”
俞風逸成功來到地牢，取下隱身符，看見籠子裡安然無恙的兔子和蛇，心裡鬆了口氣。
“怎麼樣？”殷絕傳音。
“傳送陣外每三小時換一撥侍衛，煉體八重到築基初期不等，裡麵並無元嬰修士坐鎮。麻就麻煩在傳送陣距離程家家主所居院落僅有三裡距離，化神初期趕來不過六息時間。”
“六息時間足夠了。”
落在耳裡的聲音清澈悅耳，如鳴佩環，不急不緩一一道來，沒有任何驚慌。俞風逸忍不住往籠子裡的兔子望去，正好瞧見兔子耳朵不經意的顫了顫，俞風逸默默抹了把臉，移開視線。
即便先前心裡有了大概的計劃，但要在化神初期眼皮子下非輕而易舉之事，一不留神，他們三個都得葬身於程家。
牢記殷絕的話，俞風逸回道：“我明白了。”
而後再次貼上隱身符離開地牢。
第二日，地牢再次進來一大批妖獸，侍從長清點妖獸數量：“還差四十二隻，明天差不多就可以喂化形丹了。”
當夜，殷絕和小蛇拿出藏在身下之前俞風逸給他們的隱身符，推開鐵籠門，在離開地牢時，兩人同時貼在身上，一兔一蛇當即消失。
小蛇纏在殷絕身上，殷絕對著腦中路線很輕易找到內場傳送陣所在，剛步入化神初期所籠罩之處，殷絕和小蛇同時收斂靈氣。
在值夜侍從眼皮下，一隻隱去身形的兔子身上掛著一條蛇，就這樣大搖大擺蹦進去。
眼前的傳送陣占滿整個石室，地上陣法陣紋繁複交錯，散發淡淡靈光。
六品初期傳送陣。
已經超過殷絕五品陣法師的範疇，殷絕來到傳送陣邊緣，兔爪觸碰其上陣紋，感受到裡麵淡淡靈氣流動。
憑五品陣法師的他要想短時間內參悟此陣，找到陣眼所在根本不可能。
“石中火。”
“欸！”
“分出一縷火焰附在陣紋上。”
石中火當即照做。
“要把這陣法給燒了嗎？”
“不急，你收斂火焰上的靈氣。”六品陣法非尋常陣法，石中火實力不足，這樣燒隻能燒毀大部分，若中州那邊有高級陣法師一樣可以利用這殘缺的陣法補全傳送陣。
“等明日你聽我吩咐。”
處理好後，對地上不解瞧著陣法的小蛇伸爪，小蛇高興嘶了聲，順著殷絕的兔爪又纏到殷絕身上。
趕在隱身符消失前，兩妖折回地牢。
地牢潮濕陰涼加以隔絕靈氣的原石修築，晚上更是溫度極低，小蛇本就體涼，靈氣受製。小蛇依舊生龍活虎各種在他身上蹭，殷絕到底擔心小蛇，將小蛇團吧團吧放在身前，俯下身，用毛給捂著。
第二日清晨，這次來喂靈果的是俞風逸假扮的侍從，從殷絕麵前經過時，俞風逸往裡扔了兩個靈果，頓了頓，繼而走開。
正午，地牢又帶回許多妖獸。
清點妖獸數量，足有三百多隻。侍從長當即通報程立言，領來化形丹，讓人把所有妖獸帶入廣場。
“喲，這隻兔子長得不錯。”
煉體四重的侍從來到鐵籠子前，旁邊的夥伴聞言瞧了眼，“再好看有什麼用？等會兒還不是得炸成一團肉泥，該死的還是得死。”
“說得叫什麼話？”侍從不滿回道，提起籠子，“上次那條煉體一重的醜蛇不也化形了？醜成那樣化形了瞧著居然還不錯。”
侍從高拎起籠子，細細打量，“這兔子這麼好看，要化形了指不定得長成什麼天仙模樣，就是不知道公的還是母的，欸？這什麼？”
籠子從角落中拿出，侍從提起來才發現這隻兔子下麵還窩著什麼東西，侍從往旁邊搖了搖，冷不丁看見兔子下麵那盤成一團，略帶紛亂花紋的蛇。
“它，是它！”
侍從驚得一叫，嚇得險些扔掉手裡的籠子。不對，上次那條醜蛇已經化成人形，讓大人扒了毒牙，還被拍走了，這條蛇不是上次那條！
“啊？它什麼它？怎麼了？”手裡提著裝著鳥的籠子的夥伴聞言過來一看。
侍從穩住心神，不好意思說自己被一條煉體一重的蛇嚇到現在，垂下手，往外走去，“沒什麼，不知道哪個腦子有毛病把兔子和蛇裝在一起。”
*
廣場上各種妖獸按等級不同聚在一起，這次築基期的妖獸較少，剛過正午，烈陽當頭。廣場之上彌漫著淡淡血腥味，白英石相接縫隙中漆黑濃鬱，那是血液長期凝固而成。
程立言懶懶坐在最前方赤紗傘蓋之下，半撐著頭，眉目間全是倦怠。
小蛇緊貼著殷絕，在看見程立言時，眸子沉了沉。
在所有妖獸都帶齊後，程立言抬手示意，侍從長心領神會，挨著叫人上前領化形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