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找不到吃飯的人家, 既然稀罕小狗子, 許斌就跟其他兩人說,不如就去小狗子家吃吧。
正好小狗子的媽媽也在跟前,聽說三個大老板模樣的男人要來家裡吃飯, 立即有點手足無措。
她抱起小狗子, 有些為難的說,“家裡也沒啥好吃的, 肉都沒買一塊。”
許斌立即從錢包裡摸出三張粉色鈔票遞過去,“大姐,你看著弄就行, 家裡有啥吃啥, 小雞燉蘑菇,貼餅子,啥都行, 我們不挑剔。”
村民都淳樸, 一看給這麼多錢, 哪裡敢要, 趕緊推辭, “你們想來就跟我來吧, 錢我不要。”
她抱著孩子在前邊領路,小狗子在她懷裡捧著半拉西紅柿吃得隻流湯, 還不忘趴在母親肩膀上, 回頭對著許斌他們招手, “來我家玩”。
旁邊圍觀的村民不無羨慕的跟著議論, “唉呀媽呀,狗剩媽今天這是出門遇上財神了!”
“可不咋地,你看就屬他家孩子邋遢,還挺招城裡人喜歡。”
“你懂啥,城裡人就喜歡這沒見過的,人城裡孩子都乾淨漂亮,咱山裡孩子和個小山藥蛋兒的,他們看著才新鮮呢。”
許斌,謝信澤,費雷,“……”
三人到了小狗子家一看,還真不是這位大姐謙虛,家裡確實要啥沒啥,就正房是一間磚瓦房,東西廂房還是土坯的。
院裡栓了一隻狗,一頭驢,外加養了幾隻雞鴨鵝,豬都沒養,可見家裡確實沒啥經濟能力。
等進了屋一看,三人都皺了眉頭。
屋裡除了幾樣基本家具,桌椅板凳和大炕,剩下就是一台電視機,還是老式的顯像管那種。
但是大姐特彆熱情,又是給他們搬凳子,又是倒茶水。
許斌之前跑生態農業項目,總下鄉,和老鄉打交道的時候多,對農村的麵貌很了解,所以一點不驚訝,看著破口杯子裡飄的茶葉沫,他也沒嫌棄,端起來就喝了。
一邊的謝信澤也跟著喝了一口,而且大姐給他端水的時候,他還站起來接過,搞得那大姐多看了他兩眼,發現他長得俊美,立即臉上有點掩飾不住的喜色。
費雷以前也下過鄉,但他下的都是北美和歐洲的鄉村,那種大牧場,大種植園和國內的鄉村不是一個概念。
等那大姐出去,費雷悄悄趴許斌耳朵邊說,“他家也太窮了,咱們三一會兒給她多留點餐費吧。”
許斌還以為他想跟自己抱怨環境不好呢,沒想到卻是說這個,不由得對費雷很是刮目相看。
不過謝信澤在旁邊不太認同的表態,“彆看這個大姐家窮,也是有體麵地,家裡最好的茶葉都拿出來給你喝,你要是直接送錢,不是瞧不起人麼?依我看,餐費照常給就好。”
許斌在一邊喝茶,雖然沒看謝信澤,但卻很驚訝,他和自己又想到了一塊去了。
“許總。“
冷不防被謝信澤點了名,許斌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他,兩人這小半天都沒對視了,突然眼神碰在一塊,許斌突然覺得手裡的茶有點燙手,端不住似的。
謝信澤卻看起來特彆從容淡定,臉上還掛著笑,
”我早上去食堂,聽做飯的阿姨說缺個幫手,一會兒問問這大姐,想不想去,你覺得怎麼樣?”
“這點小事,你看著辦吧,不用問我的意見。”
許斌說完,直接起身去外麵了。
他剛走,費雷馬上湊到謝信澤跟前,“你倆是不是快和好了?”
謝信澤眼神不變,喝了口茶,“萬裡長征第一步。”
費雷噘噘嘴,對他豎起大拇指,“你真有耐力,建議你最好發點大招,否則再追五年,你都四十歲了,許斌也三十七八了,生二胎都成了高齡產夫。”
謝信澤:“……”
不過說到孩子,謝信澤不由想起剛才許斌說的那句話,他的兒子也四歲。
四歲意味著什麼?
謝信澤冷靜理智的分析,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自己剛走,許斌就和夏勇輝開始了新感情,然後倆人有了孩子,他覺得這種猜測雖然傷人,但可能性很大,畢竟之前夏勇輝跟他說過那樣一番話。
謝信澤理解,倆人可能是在沒有感情的情況下,先有了肉體的關係,然後不小心有了孩子。以許斌的性格,是根本不可能舍棄孩子的,無論這是誰的孩子。謝信澤了解他,他不是那種狠心的人,而且,許家的家境在那兒擺著,養孩子根本不是問題,再結合夏勇輝與許家的關係,或許,許父許母是很讚同留下這個孩子的,以便促成許斌和夏勇輝的婚事。
而且,他之前在衝動之下,質問過許斌這孩子是不是夏勇輝的,許斌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樣的情況下,基本上就相當於是承認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及其微乎其微的可能,就是這個孩子是他自己的。
然而,謝信澤自己都不敢相信這種可能。
回想當年,他們僅有一次沒有采取保護措施,這種中獎幾率能有多大?
身邊那麼多求子不得的例子,謝信澤也沒有那種自信,自己會一發命中。
關鍵,還是許斌對他的態度,如果這孩子真的是自己的,五年了,許斌一直沒告訴過自己,可能麼?
那許斌自己孕育孩子,撫養孩子受的那些辛苦,自己不在身旁,給孩子造成的那種遺憾和傷害,會讓許斌心裡多麼怨恨他?現在又怎麼可能還和他同處一室,共同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