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下周就舉行婚禮, 怎麼可能。
雖然兩家的長輩從孩子沒出生就開始幫忙籌辦, 但這等終生大事也不是砍瓜切菜,哪能說來就來。
不過,正式提上日程是肯定的了, 而且因為香港的半山彆墅已經修建好,內部裝修也都完工了,謝信澤便跟許斌商量, 婚禮就在自己家的彆墅舉行,方便還私密。
許斌也正有這個意思, 在家裡招待親朋好友總感覺更親密幾分。
為此, 謝信澤又反複和婚禮籌備公司商議,對方修改了數遍企劃之後,才把最終的草稿交到許斌手裡。
謝信澤珍而又重的托著圖冊給他看,誰知許斌隻是匆匆瞥了一眼,就說, “很好,就按這個弄吧。”
謝信澤, “……”
“你多少也仔細看看, 我還為此熬了好幾次夜。”
語氣裡多少有些哀怨似的。
許斌心軟了, 又拿過來,像模像樣的翻了兩下,說, “真的很好, 花很漂亮, 餐點看起來也不錯,恩,禮服也帥得一塌糊塗,我很喜歡,謝謝老公。”
說完,摟過謝信澤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謝信澤,“……”
“我怎麼覺得你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
許斌提上來一口氣,又生生咽下去,緩了片刻才說,“大哥,一個婚禮就花出去快八千萬,你還要求我好開心,好興奮麼?老子現在隻有肉疼!”
沒想到他竟然在心疼錢,謝信澤不由好笑,自從兩人結婚之後,他就發現許斌其實是個錢串子,對於錢財相當執著,大有一股隻許進不許出的勁頭。
平時買東西,也是隻選對的,不選貴的,和他婚前的出手闊綽簡直判若兩人。
謝信澤偶爾拿這件事逗他,許斌表現得理直氣壯,“咱們現在有兩個兒子啊!還有一個閨女!兒子我倒不擔心,有本事就自己去賺錢,沒本事也彆埋怨咱倆,隻是糯糯我不放心啊,萬一長大之後,愛上個吃軟飯的男人怎麼辦?還是要多多攢錢給她才好。”
聽他這樣說,謝信澤才體味到,看似許斌好像虎父,平時對三個子女都不怎麼嬌慣,實際是寵愛到骨子裡的,尤其是對許諾這個女兒,竟然寵到要連以後的軟飯男女婿一起慣著的地步。
不大認同的聳了下肩膀,謝信澤慢條斯理,輕鬆淡然地說,“軟飯男還能進家門麼?你的心也太軟了,換我直接把他打斷腿扔到大街上去就好了。”
許斌,“……”
這個家裡誰是家長,這才見了高下。
兩人又說回到婚禮上,雖然覺得花費頗高,但轉念一想,謝信澤之所以重視,也是為了讓自己高興,許斌又來了興致,把圖冊從頭到尾的翻看了一遍。
細節處才能看出豪不豪,僅是鮮花的費用,一場婚禮下來,就要花費近千萬!
許斌滿臉驚歎號的看著謝信澤,“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謝信澤微微笑,“還好,還好,老萬說他會讚助各色玫瑰,已經給咱們省去了大半的花銷。”
聞言,許斌更是驚訝,“老萬?萬景嶽還做鮮花生意麼?之前沒聽他提起過啊。”
“他有個玫瑰莊園,自家花圃,不用跟他客氣。鮮花生意隻是順手做一下,不過他那個莊園很不錯,有不少純血統的古老品種,賣花固然賺不了幾個錢,但歐洲的上流階層很追捧他那個莊園出產的精油和香水,大錢賺不到,維持平衡尚可。”
聽謝信澤口氣隨意,許斌更好奇,老萬也不像是喜歡侍弄花草的人啊,乾嘛要弄個玫瑰莊園?有點牛嚼牡丹的意思啊。
看出他的心思,謝信澤笑著跟他分享八卦,“費雷喜歡花草,玫瑰莊園是老萬送他的二十五歲生日禮物。不過聽說前陣子兩人分手,費雷把莊園還給他了。”
許斌,“!!!”
沒想到老萬這麼舍得下本錢,還沒把費雷搞到手,許斌不由生起攀比心。
他裝作不經意的問,“玫瑰莊園要多少錢?”
謝信澤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說,“那個莊園地處歐洲的湖區,位置很好,連古堡都買下來的話,大概一個億?”
許斌聽了,微微得意,滿足了虛榮心。
才一兩個億啊,也不多嘛,跟自己家的半山彆墅和海景彆墅相比,差得遠呢。
誰知,謝信澤又補了一句,“那是十年前了,現在肯定要增值,估計翻小一倍吧,2億英鎊?恩,差不多應該是這樣子。”
許斌,“!!!!!!!”
太過驚訝,含在嘴裡的茶水都差點噴出來,謝信澤趕緊給他順胸口,關心地問,“怎麼嗆著了?”
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許斌相當不服氣的叫道,“老公,我也想買一個!”
這次換謝信澤差點噴茶水,劇烈咳嗽兩聲之後,他忍不住笑問,“乾嘛要那個?你又不喜歡花。”
聽他這樣說,許斌多少有點不太痛快,這還是第一次,自己主動要什麼,謝信澤沒立即答應。
不過這事很快就被他自己給忘了,本來就是隨口說的玩笑話,根本沒當真。
再說要那個莊園有個屁用,玫瑰花不能當飯吃,玫瑰水不能當酒喝,而且勉強收支平衡,又不賺錢,實在不劃算,隻有老萬那種為了討小情人兒歡心的老男人才會花冤枉錢,哼~
自我安慰了一番,許斌更不把這事放心上了。
到底有錢能使人發揮超能力,很快,兩人的婚禮就籌備妥當了,臨近婚期的前半個月,兩人把所有親朋好友聯係了一遍,邀請眾人去參加典禮。
八山的親朋非常捧場,個個備了厚禮提前送來,許家父母跟著臉上有光,謝信澤也給力,出動了兩次私人航班,把所有親朋用專機送到香港。
香港那邊,謝信堯同樣重視,聽說弟弟的嶽家來人,他直接將半山彆墅附近的超五星酒店包了整整兩層,用來接待賓客。
虞夫人更不用說,親自迎來接往,親切又周到,和八山的親戚們處的很是融洽。
七大姑八大姨都在背後和許母稱讚她,“斌子這個婆婆人真的不錯啊,不像是那個上位嘛。”
“那個”指的是什麼,許母心知肚明,提及此,她多少有點尷尬,但還是說了句公道話,“老虞是個不錯的人,隻是年輕時候犯了錯,又好強,現在老了,也看開了,一心盼著孩子們好呢。”
親戚們坐在一起,又唏噓感慨了一番,再看許斌和謝信澤現在這樣圓滿,直讚自家有福氣,帶著親家也跟著沾了光。
這通馬屁拍的許母舒爽不已,待到婚禮上,更是榮光煥發,竟比虞夫人看著還要年輕幾歲似的。
正式婚禮那天,半山彆墅被粉色和白色的玫瑰裝點的浪漫又夢幻,巨大的草坪上擺了長條餐桌,桌上各色美食,隨意取用,粉白的地毯從主屋一路鋪陳到爛漫的花門之下,靜待一對新人踏足。
此時,許斌和謝信澤兩人還在屋裡和司儀核對流程,化妝師也在給他倆補妝,整理禮服,忙而不亂。
彆墅外麵的草坪上,則熱鬨許多。
今天,孩子們不能和兩個爸爸一起,隻能由長輩照顧,卻也個個乖巧懂事。許彥自不必說,已經是上了中班的大寶,難得是另外兩個不滿周歲的小的,也仿佛知道今天是爸爸們的大日子一樣,沒有調皮搗蛋。
兩個寶寶乖巧,又被打扮的粉雕玉琢,往來賓客見了,無不要上前逗弄稀罕一番。
虞夫人和許母對孩子撒不開手,每人懷裡抱了一個,許彥則有許父牽著,三人領著孩子們一起接待賓客。
如此重要的場合,謝嘉毅雖然智力已然退化成了懵懂孩童,但也需要出場,隻不過得坐在輪椅上,由傭人照看,但他頭臉整齊,穿得也體麵,不知情的,隻以為他是個慈祥的老人家。
一大家人都穿著潔白的禮服,胸前配著粉色的玫瑰,看上去貴氣又典雅,當真讓人羨慕。
親戚們來過之後,陸續有兩人的朋友到場。
費雷最先來報到,給虞夫人送過大紅包,又陪幾個孩子嬉鬨了一會,便去正屋裡找許斌和謝信澤。
正在試衣服的許斌見到許久未曾謀麵的朋友,開心不已,顧不得造型師的叮囑,上前就把費雷抱了個滿懷。
兩人摟著肩膀熱切的聊起來,一旁的謝信澤插不上話,隻能對費雷笑著問了聲好。
看許斌一臉春風得意的幸福模樣,費雷替他高興,可心裡又略微酸楚,想到前兩個月自己和老萬那次偶遇之後,再未見麵,他臉上的笑容便有些勉強。
看出他有心事,許斌伸手從旁邊矮幾上抽出一支粉色玫瑰遞給他,笑著道,“你聞聞。”
費雷不解,還以為有什麼玄妙的地方,好奇的湊上去聞了一下,沾了一鼻子的花粉,引得許斌哈哈大笑,接著問道,“什麼味兒?”
費雷一臉迷惑,“???”
“還能什麼味?秀恩愛的酸臭味兒唄!”
看到許斌那麼開心,再瞧謝信澤的眼神始終沒離開過他,費雷差點被狗糧噎死,逮到機會,哪能不吐槽一番。
可許斌根本沒有半點吃味的意思,還神秘兮兮的湊近了,小聲說,“就沒聞到一絲兒老萬的味兒?”
登時,費雷漂亮的臉蛋漲的通紅一片。
見他的隻是聽了老萬的名字就這副德行,還嘴硬吵吵著要分手,可見何等口嫌體直。
許斌是個仗義人,老萬出手闊綽,送他千萬名花,他當然要幫著在小情人兒麵前美言幾句。
“我覺得老萬吧,雖說歲數大了點……”
本想欲揚先抑,哪知道,後麵那句還沒吐出來,費雷就爆豆了。
“萬景嶽歲數大?你以為謝信澤就年輕啊,也是奔四的人了,等他到了老萬那個歲數,要想有那個風度氣質,你得天天燒高香才行!”
許斌被費雷懟的目瞪口呆,這他媽叫分手了?一句歹話都不讓說?騙鬼呢吧!
“行,行,行,一會兒老萬也來,你自己看著辦哈!”
懶得管這對狗男男的糟心事,自己的大好日子,他可沒耐煩聽彆人詆毀自己老公。
把噘著嘴的費雷送走,許斌剛回過身,就被謝信澤逮到,抱了個滿懷。
“你也太熱心腸了,我都不管他倆的事兒了,你還有這個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