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信堯實在不敢深想,然而讓他像現在這樣,明知自己得到的不是他的全部,卻硬要裝作不知情,他再愛對方,也做不到那樣卑微的程度。
何況,今天誠明對他說了謊!
謝信堯頭疼欲裂,心中憋悶,又不知道該責怪誰,怨誠明麼?還是怨他自己?好像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他們兩個誰也脫不了乾係,竟是一出無法收拾和善終的局麵了。
那之後,儘管誠明日日來看他,但謝信堯心裡煩亂,跟他也沒話說,見了兩日之後,發現還不如不見,心裡更乾淨些,索性直接閉門休養,誰也不看。
誠明來了大宅,見不到他,自然著急,幸而還有女兒,父女兩個的感情倒不受影響,還是那樣融洽親密。
他也會問乖乖,爸爸到底怎麼了,乖乖哪裡知道大人的事,隻說,“爸爸說他去日本玩累了。”
這樣一想倒也說得通了,誠明又不禁自責,在日本時,他夜夜都把謝信堯折騰到很晚,白天還拖著他去爬山涉水,本來那人腿上就有傷,哪堪如此折騰,自己回來之後又忙著公司的事,沒有關心問候,難怪要鬨脾氣了。
彼此都是男人,有時候就忽略了這些細節上的小事,以為對方不會在乎,現在想想,竟是自己魯莽大意了,謝信堯氣他也是應該,甚至他還覺得對方這樣鬨一下彆扭還很可愛。
在女兒處解了心疑,誠明心裡輕鬆了些許,隻要不是和那個白梓墨有關就好。
這些年,謝信堯身邊也有過愛慕者,但不知是他遲鈍還是愛慕者懼他的威嚴,沒有一個敢像白梓墨這樣大膽行事的。
而且謝信堯也不是那種隨便能被人打動的,所以,誠明心裡極是安穩,從未想過自己會有情敵。
但當白梓墨找上門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追求了謝信堯也有月餘,兩人除了簽了一份合作協議,其他毫無反應,白梓墨為此著急,他簡直疑心對方隻是想跟他談生意而已。
尤其是最近,謝信堯稱病不出,誰也不見,更是把他急得坐不住。
想他白梓墨叱吒情場二十幾年,若是看上哪個,從來都是勾勾手便可,人生第一次主動追求彆人,竟是這樣如鯁在喉,不上不下的感覺,他被謝信堯吊得幾乎要瘋掉。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好的,白梓墨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他就不信,憑自己的魅力,對方能毫不動心,這其中總有緣由。
想通之後,他便派人去打聽,並很快有了回報。
原來,謝信堯竟和他昔日的保鏢攪和在了一起,可看私家偵探給的消息,這兩人分分合合,不像是正經談戀愛的樣子,倒像是湊在一起解決欲望。
但孩子又怎麼解釋?白梓墨對謝信堯還是有幾分了解,若是對那保鏢無情,他能生個野種出來?
看來,該是用情太深,阻礙太多,謝信堯放不下身架,才沒成就姻緣。
但那是昔日了,如今保鏢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商界新貴,甚至那孩子都跟了他的姓,也難怪謝信堯對自己不冷不熱,怕不是正在他和誠明之間做選擇?白梓墨不禁著急上火,他現在的身家背景可是沒有勝算的。
可當他看了誠明的特寫照片之後,不禁拍桌大笑!
好個癡情專一的謝家少爺,竟然戀慕自己到了這個程度,怪不得他和那保鏢不能修成正果!畢竟誰會和替身動真感情呢?
白梓墨不禁信心滿滿,決定親自去會一會誠明,讓他認清現實,自覺退出。
在誠明公司的會客室裡,白梓墨見到了這個保鏢出身的總裁。
要說風度和氣質,他不得不承認,這替身比他本人也差不了幾分,怪不得謝信堯要迷上他。
但長得再像,氣度再好,也終究是替代品,這讓他消退下去的那點傲氣又高漲回來。
誠明著實沒想到那個傳說中的白梓墨會主動送上門來,他倒要看看對方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待推開門,見到本人時,他的冷靜自持卻岌岌可危起來。
強穩心神,他坐在白梓墨對麵,向對方詢問來意。
白梓墨卻不慌不忙,隻跟他談論天氣,股市和投資心得。
誠明靜靜看他,越看清那眉眼,輪廓,心底越是發涼。
不必再多言,對方的來意已經再清楚不過,但誠明也不是任他羞辱的性格。
“白先生,你有話直說,沒有事情的話,就情自便,我公司業務繁忙,沒時間陪你閒聊。”
說完,誠明站起來便要走,卻被白梓墨攔住。
對方臉上揚起得逞的笑容,“誠經理,有些事,你我心裡都明白,說出來反而傷了彼此體麵,從今往後,就該實至名歸,我勸你彆再多做糾纏為好!”
此話一出,誠明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揪住白梓墨的衣領,將他一拳揮出了大門外,打得白梓墨青了一隻眼睛!
但他心裡猶有怒火,回到辦公室之後,實在無法自控,將辦公桌上的東西砸了個稀爛!甚至手上都流了血。
顧不上包紮,那點疼痛剛好能讓他清醒。
點了煙,一根接一根就著鮮血吸進肺裡,他這才把幾年間的前前後後捋了個清楚,當初,為何謝信堯會選他做貼身保鏢,為何對他格外照顧,甚至,為何會在醉酒之後,兩人有了肌膚之親。
這些年間,謝信堯對他若即若離,看似無心又仿佛有意,看似用情又仿佛無情,到底是為了什麼?
以前誠明不懂,心裡有過各種猜測,總以為是自己不夠好,不夠出眾,配他不上,讓他一再猶豫。
可現在,一切都有了答案,都有了結果。
他不過是彆人的替身,是白梓墨的影子,因為和謝信堯心裡的那道白月光肖似,所以才有了這段荒唐的感情!
如今白梓墨回心轉意,熱烈追求,謝信堯又怎會不動心?
這也是為什麼,日本回來之後,那人待他越來越冷淡的緣故!
一腳踢翻椅子,尤不能發泄出他心裡的激憤,這些年,他傾情相待,卻不想,竟是謝信堯手裡的玩物。
正此時,電話忽然響起,偏就是他心裡正惱得的那個人。
多日都不見他,白梓墨剛被打走,謝信堯的電話就追了進來,難道是為真愛出頭?
誠明忍不住冷笑,毫不猶豫的接起來,不想那邊謝信堯的聲音竟有幾分虛弱。
“能否抽空過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好!”
誠明逼著自己硬下心腸,這次無論謝信堯在他麵前扮成什麼樣子,都絕不能再心軟妥協。
謝信堯叫他過來,當然不是給白梓墨出頭。
他早餐過後,忽然嘔吐,又四肢乏力的厲害,想了想,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讓趙叔備車去了聖瑪麗醫院。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確實如他所願,腹內已經有了個小生命,剛好四周。
然而他此時的心情卻和當初設想截然不同,本想著跟誠明分享這個消息,借著養胎的時機,把人留在大宅,兩人再添一個孩子,結婚的事也變得順理成章。
可如今看來,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不過這次,他不打算像乖乖那時瞞著誠明,他要明明白白的告訴對方,這個孩子,即使誠明不想要,他也會留下,若是他也想要,謝信堯就要逼他做個選擇,在他們與那對父子之間。
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既往不咎,但以後總要有個定數。
誠明把車停在大宅門口,緩了幾分鐘才下車。
謝信堯還在病中,即使薄情寡義,他也不想在一個病人麵前失態動怒。
平複了半響,感覺心跳的不那麼厲害了,他才進了門。
趙叔領他去了書房,果然,謝信堯穿戴整齊,正坐在椅子裡等他。
看到對方嚴正的表情,誠明忽然想笑,這場麵太熟悉了,每次他們兩人的劍拔弩張,不歡而散都是這樣的開場。
疲憊和絕望取代了憤怒,讓誠明坐在謝信堯對麵的時候,幾乎可以用麻木不仁來形容。
見他那副神情,謝信堯到了嘴邊的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低頭複又抬頭,手指撚搓著手杖,他終於攢起力氣要開口時,卻聽誠明說,“為白梓墨的事?”
聽他說出這個名字,謝信堯明顯有些慌張,即刻又掩藏好。
但仍被誠明捕捉到了,他扯了一抹自嘲又冷酷的笑出來,寒冰似的刺道,“是不是長得像,你更容易動情?”
謝信堯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過分的話,當即變臉,“誠明!”
“你生氣麼?現在該生氣的人難道不是我?”
見他語氣冷靜的不尋常,謝信堯知道他是怒極了,也猜到,估計是白梓墨惹出來的事端。
然而,他還未計較誠明和人有私情的事,對方倒拿這些子虛烏有的謠言來質問他。
“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
麵對謝信堯的反問,誠明當即怒不可赦,臉上冷笑連連,“我是沒有資格質問你,我不過是個替身而已,如今白梓墨回來,就該識趣些,給你們讓路才對。好!我成全你們,不過我要帶走乖乖,她是我的女兒,我不能讓白梓墨那個小人做她的父親!”
聽說他要帶走乖乖,謝信堯簡直像被剜了心,登時失態,拿出那份檢查報告扔在誠明臉上。
“沒錯,這些年,我待你沒有半分真心,隻拿你當玩物。而且你也高看自己了,孩子和你無關,都是白梓墨的,你就是個替補的備胎,若他不回來,我就勉強用你暖床!你滿意了麼?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事!”
謝信堯的話字字誅心,猶如尖刀,一把把插在誠明心上。
他胡亂翻了那報告,謝信堯已經再度有孕,時間恰是上個月,他們去日本前後,那段時間,白梓墨剛好歸來……
誠明氣憤至極,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傾儘溫柔對他的時候,他竟然還在另一個男人身下承歡逍遙。
屈辱!男人最大的屈辱莫過於此!
將那報告扔在桌上,誠明的心腸已經冷透,“謝信堯,這些年,你辱我,欺我,我都不計較,隻當是我自己蒙昧無知,幼稚可笑,從今後,我們各走各路,此生都不要再見!”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