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裡說話到底不方便,誠明跟著謝信堯去了樓上。
不過這次兩人沒去談事情的書房,謝信堯領他去了灑滿陽光的寶寶房裡。
巧巧這時正在睡回籠覺,保姆守著她,坐在嬰兒床旁邊打瞌睡。
兩人進來,保姆慌忙起身,動作太大,驚到了寶寶,巧巧“嚶嚶”的哭了起來。
保姆剛要去哄,誠明已經到了近前,他附身輕搖小床,巧巧的哭聲漸小,慢慢睜開眼睛,看向身邊的兩個大人。
她認得謝信堯,看到他便破涕為笑,還抬起小手去夠爸爸,謝信堯把手杖放在一旁,動作輕柔的抱起女兒給誠明看,“這是巧巧,大名叫誠昕冉。”
說完,他也不敢去看誠明,隻是盯著女兒,臉上兀自發紅。
誠明心情激動,看看謝信堯,又瞧瞧女兒,沒再多說什麼,展開手臂,把大人和孩子一起,攬進了懷裡。
保姆見狀,趕緊退了出去。
久違的懷抱讓謝信堯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一滴一滴掉下來,甚至滴到女兒晶瑩的小臉上,估計是有些發癢,惹得巧巧笑出聲,露出一排沒有牙齒的嫩嫩牙床。
看到女兒這樣好,而懷裡的人明顯瘦了一大圈,誠明才覺自己之前對謝信堯說的話太狠絕無情了。
“信堯,對不起,我那時氣昏了頭,才說了過分的話。”
把已經睡著的女兒放回到小床上,兩人在軟塌邊上坐好。
謝信堯這才看著窗外,慢慢說,“過分的人是我,那時候我心存誤會,才故意激你,我們兩個再怎樣吵,不該拿孩子的事開玩笑。”
第一次聽謝信堯這樣真誠的說出心裡的想法,誠明感動不已,趕緊替他擦了擦還濕著的眼角,心疼的說,“不怪你,該怪我聽信白梓墨的謠言,你這些年待我這樣真心,寶寶都有了兩個,我還胡亂猜忌,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
說完,去握謝信堯的手,卻發現那手過分骨節分明了,誠明更加心疼,緊緊把它們攥在掌心裡,又問,“你怎麼瘦成這樣,平時都沒有好好吃飯麼?”
謝信堯被他這樣溫柔對待,心裡更是愧疚,一時激動難言,說不上話來,隻是看著誠明。
哪裡見得了他這樣委屈的模樣,誠明趕緊將人摟進懷裡,給他順背,同時表白道,“信堯,你若是還對我一點點感情,我們就試著重新開始,我會好好疼你,愛你,還像以前一樣,一心一意對你,你也不要記我的仇,行不行?”
第一次聽誠明將那個“愛”字說出口,謝信堯甚至心悸到發抖,話也說不出,隻在誠明懷裡發顫。
誠明有所感,把他抱得更緊,可仍是不放心,捧住他的臉追問,“信堯,你答應我了麼?”
根本說不出話來,謝信堯隻能胡亂點了下頭,可這已經足夠讓誠明驚喜,將他更用力的箍在懷中,仿佛要揉進自己身體裡一樣。
兩人和好,最高興的當然是乖乖。
幼兒園放學回來,便見到爹地已經在家,她書包都沒顧得上摘,直衝誠明懷裡。
誠明接住她,大笑著將她舉高,又在小臉上使勁親了一口。
可乖乖卻有些嫌棄的說,“爹地,你的胡子好紮人,像個流浪漢。”
誠明這才想起來,從國外奔回來,他便直接去堵了白梓墨,昨天也無心睡眠,更沒空打理自己,難怪女兒要嫌棄。
回頭對跟在身後的謝信堯笑笑,誠明小聲說,“我都忘了收拾,你也不提醒我,剛才就這副醜樣子跟你說話,你竟然還答應了,可見是真心的。”
冷不防被他調侃了一下,謝信堯臉上有些發紅。
本以為不會聽到他回話了,可女兒剛跑走,誠明就聽見他低聲說,“不醜,你還像以前一樣年輕帥氣。”
誠明幾乎以為自己聽錯,再回頭去看,卻隻見謝信堯已經背過身,往樓上走去了。
要不是乖乖拉著他去花園,他真要追到樓上去,讓那人再把那肉麻話親口跟自己講一遍。
在大宅用了餐,又陪兩個女兒玩耍到休息時間,誠明才提出告辭。
聽說他要走,謝信堯眼裡立刻閃過失望的神色,但馬上又掩飾過去。
看出他的不安,誠明上前握住他的手,輕輕揉,“我才回來,總要回公寓看一看,換洗一下。”
被他看破心事,謝信堯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做不出那樣纏人的模樣,好似平淡無波的道,“我知道,你去。”
見他又在口是心非,誠明便忍不住逗弄他的心思,“你就沒有一點點舍不得我?”
謝信堯當即臉紅,把手抽回來,說,“你又不是明天不過來了。”
誠明繼續笑,“哦,原來你是想邀請我明天再來,好,那我聽你的,明天一早就來。”
對方臉上的笑容讓謝信堯心裡又甜又酸,最後到底忍不住,主動說了句,“我明天有晨會,不能多陪你,你早點來,我們一起吃早飯。”
這麼多年,誠明第一次知道,謝信堯若是想對一個人撒嬌,竟是這樣美好的模樣,他滿腔愛意都抑製不住,當著傭人的麵,緊緊抱了她,還在他鬢邊吻了一下,可能有些太過火了,到底最後被推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