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落跑,婚禮最後是如何收場,費雷沒敢問過。
他內心羞愧,自責,更無顏再見萬景嶽,甚至連對方的消息也聽不得。
而自那場婚禮之後,萬景嶽也沒有再聯係過他。
兩人就這樣失去了聯係。
直到小半年之後,他去歐洲出差,在酒店用餐的時候,聽見旁邊的一桌在用中文交談,並且聲音不低,他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聽了幾句。
沒想到竟然事關他和萬景嶽。
“聽說明晚的酒會,華中投資的萬總也會去?”
“竟然有他?我已經很久都沒看在公開場合看他出現過了。”
“是的,估計之前一直心情不太好,之前那次婚禮,弄得舉世皆知,最後卻被放了鴿子,彆說是他那個地位的人,就是普通人遇到這種事,恐怕也會抑鬱了。”
說到這裡,兩人的聲音刻意放低了一點。
“到底為什麼被鴿啊?”
“這可不好說,也許是年紀太大,身體不好,滿足不了小男朋友之類的,人家反複想了想,覺得為了錢結個無性婚姻,實在不劃算,到底還是跑了?”
兩人的話題逐漸猥瑣起來,期間還伴隨著惡心的低笑。
費雷捏著餐具的手氣得發抖。
世人怎麼講他,評論他都無所謂,但這件事上,萬景嶽一點錯處都沒有,卻被人這樣詆毀,成為肮臟下流的談資,他心裡不禁又氣又疼。
端了桌上的濃湯走到那兩人麵前,毫不猶豫的在每人頭上倒了半碗。
未等那兩人反應過來,費雷冷冷道,“不要以為在國外用中文詆毀彆人就能高枕無憂!”
那兩人從懵的狀態中醒轉過來,指著他罵,“你是什麼人?輪得到你管閒事,我要報警!”
說完,就要撥電話,費雷笑得更冷,“好啊,你報警試試,信不信我先讓你接到誹謗詆毀萬景嶽的律師函?”
這樣一說,那兩人立即愣住了,頂著一腦袋的濃湯仔細打量費雷,又認不出他是誰。
可見並不是什麼入流的商賈,連他都不認得。
“有本事就當麵講,我也能拿你當個人看,現在這副德行簡直連流浪狗都不如!”
費雷痛快罵完,見那兩個還坐在椅子裡,眼睛發直,又厭惡斥道,“還不快滾!”
猜測他跟萬景嶽肯定關係親密,那兩人到底畏懼權勢,慌忙拿起外套和公文包,都顧不得擦拭頭臉,就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到門口時,服務生還禮貌的詢問了一句,“先生,需要幫忙報警麼?”
兩人卻凶狠瞪眼,用中文罵道,“要你多事!”
說完,慌忙擠出了轉門。
費雷看了,覺出幾分可笑。
待他走時,還特意給那站在門口的服務生多加了一張小費。
並用英文告訴他,“不好意思,給你們添了麻煩,不過他們是壞人,不得不教訓。”
服務生驚訝的看了看他,最後說,“先生走好。”,還幫他推門。
費雷這才感覺氣順了一些。
不過想到那兩人說的話,心裡又不安起來。
萬景嶽從來不是個因私廢公的人,可這次,竟然因為婚禮的事,好幾個月閉門不出,可見是被徹底傷到了。
而對方,卻是他最不想傷害的人。一時,費雷的心口都覺得疼痛起來。
對於萬景嶽的近況,他也更加在意了。
兩人許久未見,他當然想念萬景嶽,之前沒有勇氣去打探他的行蹤,也是怕萬一忍不住,會跑去見麵。
可這次,聽那兩人說了明晚酒會的消息,他便有點按耐不住了。
以他的身份,弄到酒會的邀請函易如反掌,但在臨出發之前,還是多少猶豫了一下。
可思念終究戰勝了其他的顧慮,費雷想,哪怕隻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好。
為了不引起注意,他還特意晚出發了一會兒。
酒會現場,燈火璀璨,這是為了慶祝聖誕節舉辦的商業聯誼酒會,來的人又多又雜,費雷混在期間,倒也不突出。
然而他無暇社交,隻顧擎著酒杯,四下張望。
不多時,他便聽到一陣低沉悅耳的笑聲從不遠處傳過來。
那聲音他太熟悉,也太期盼,以至於乍聽之下,身上都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