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大屏幕上投影著一篇論文，僅從標題上就可以看出它的特殊――
《外星球地下海洋成分解析》
在大屏幕下，由天體化學天文物理等諸多交叉學科組成的教授團隊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上麵每一個字。
論文不長，這隻是一篇先導論文，隻是簡單披露了蟲洞探測器獲得的一部分數據，以及基於此數據之上做了一些簡單的分析。
水平其實不是特彆高。
不過這篇論文隻是做一下數據分析的工作而已，並不需要什麼特彆的操作。
這裡麵披露出來的成分數據才是最重要的。
“維克托，你覺得這些數據裡有多少是可信的？”
天文教授倫納德向旁邊的天體化學教授維克托女士小聲問著問題。
戴著厚厚眼睛的維克托教授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接著同樣小聲的說道：“看起來都挺可信的，以我的第一直覺，這份數據裡透露出來的邏輯是符合天體化學理論的。”
“這隻能證明這份數據不是胡編亂造出來的而已。”旁邊突然插進來一個聲音。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即使他們小聲說話，但是在寂靜的辦公室裡也足夠明顯了。
維克托教授看了一眼插話的人。
是理論物理教授比爾，是個出了名的老頑固，從瞬時通信成功的消息傳出來之後，他就一直通過各種渠道宣稱“相對論依然完美，瞬時通信隻是一個低劣的騙局”，整個人好像入了魔一樣……
在這種狀態下，許多人都不敢再招惹他，哪怕是他的學生。
在得知比爾教授也要參加今晚的研討會時，維克托教授就已經預感到了現在這一幕。
對方不會隻說這一句話就結束的。
果不其然，接下來比爾教授乾脆站到了所有人麵前，擋住大屏幕，攤開他的雙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後又伸出手指指著所有人，一頭的白發都氣得抖起來了：
“我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在這裡浪費時間，這隻是一個非常劣質非常明顯的騙局，我們不應該再讓他們浪費全世界的時間。”
“我們現在應該討論的不是他們這些論文的真假，而是應該站出來，向全世界的人民揭露他們造假的罪行！”
“人造蟲洞，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那隻是電影和裡的幻想！”
“他們的探測器也不可能已經到達外星球，這些論文都隻是他們放出來的煙霧彈……”
辦公室裡久久沒有人說話。
維克托和倫納德等教授對視一眼，眼裡都是無奈。
“今晚的主題不是討論蟲洞是真是假，我們討論的是他們發布的論文……”
維克托用比之前更小的聲音說道，一邊搖頭。
她真是受夠前麵那個頑固又多話的老頭了。
話音剛落，旁邊的倫納德教授已經忍不住站了出來：“比爾教授，在否定人造蟲洞之前，我認為我們需要先解釋之前他們在月球上進行的兩次實驗。”
“儘管人造蟲洞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在無法解釋那兩次實驗之前，我們都不應該武斷地下定論，更不應該就此表態。”
“你根本不懂物理！”比爾教授當場怒斥，指著倫納德教授。
倫納德教授搖頭：“那請問你可以向我們解釋一下，月球實驗是由什麼物理規律造成的嗎？”
比爾教授：“……你不懂物理！”
類似的場景在全世界各地發生，無論是大學還是在各種科學機構，甚至是尋常民眾的家裡都可以看到。
支持方與反對方因為知行平台放出來的論文徹底亂戰成一團。
而在國內，卻是一片安穩。
在國內，人造蟲洞真實存在，以及探測器成功抵達外星球傳回信息的聲音已經占據了主流。
這一方麵是國家信譽的原因，在大事上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國內的行動力。
另一方麵則是陳神等十幾名院士的聯名擔保。
最後一個原因，就是對麵的水軍已經被清除出戰場了。
一手拿著水費一手拿著水龍頭到處撒尿的人沒了，網絡環境自然就清靜多了。
“定好鬨鐘，現在可以睡覺等明天的新聞發會布直播了。”
在網上看完各種猜測探測器抵達哪個星球的視頻和文章，還有那些如雨後春筍般，在兩三個小時就冒出來的，對論文數據進行解析的視頻。
周大福現在隻恨時間不能快點跑，最好馬上就快進到明天舉辦新聞發布會的時候。
到那個時候，他就可以知道，探測器究竟是落到哪個星球上去了。
沒錯。
雖然木衛二地下海洋的一部分數據已經對外公布了，但這些數據取自哪個星球的消息反而被陳神他們隱瞞下來了！
這個消息，隻有等到明天新聞發布會的時候才會正式向外公開。
在這之前的十幾個小時裡，無論學術界還是民間，全世界都隻能根據他們給出的數據進行猜測。
這也是為什麼各個大學和機構都要組織研討會的原因之一。
在各個相關的討論裡，探測器降落的星球已經成為了熱門競猜項目，一舉超過了月球載荷競猜這個老前輩，成為了眾多新聞網站的流量擔當。
甚至還誕生了與此相關的菠菜……
熱度簡直高到離譜。
然而在這樣的熱度下，陳神看著已經許久沒有關注的係統麵板卻陷入了沉思。
因為，即使是在這樣的熱度加持下，行星發動機的項目進度仍然像個蝸牛一樣向前爬行。
23.7%！
陳神記得上一次看它的時候，還是四月份，那時候是10%左右。
現在過去將近八個月了，進度居然才上漲了13%……
“這個進度條，慢得有些過分了吧？”
已經習慣了係統是個快槍手，幾個月搞定一個項目這個設定的陳神，真沒想到居然還有項目可以難住項目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