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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 順頌商祺 4682 字 10個月前

醫生問:“貓?”

“嗯,貓。”賀川說,“收養的。”

這倒不算什麼壞事,王醫生更加關心病症的誘因:“你懷疑那隻貓是幻覺嗎?”

“不。我確定它是真的。”賀川知道被邵明輝見過的小貓以及被Matt證實過的聊天記錄都確有其事,唯一的幻象隻有那些聲音,“但我時常覺得,它很像一個人。”

“……”王醫生很有專業素養地沒露出無語表情,“‘像’是你的修辭手法,還是彆的?”

賀川想了想才回答:“不,是他們的說話、動作、性格,幾乎一模一樣。”

王醫生懷疑自己聽錯了:“貓,說話??”

“……”賀川不知該怎麼解釋這件事,隻好略有隱瞞,“這個是修辭。”

“賀。”王醫生正色道,“我真希望它像的‘人’不是你的初戀。”

“沒有初戀。”賀川糾正道。

“好的,沒有。”王醫生換了個措辭,“單戀。”

賀川並不覺得這個詞比剛剛好到哪裡去,但懶得再反駁,哼道:“我真後悔當初跟你提起過這個故事。”

“那怎麼可以?這些都是治療的一環。”醫生拿起一張測試表遞給賀川填,“你要相信我的專業水平及保密規定。”

三年前賀川來找她時,她也是這樣先遞給賀川一張測試表。上麵主要是通過初步問卷篩查皮膚依賴的程度及顯征。

當時的王醫生驚訝於賀川渴膚症的嚴重性,也對它的誘因產生了很大好奇。

她做了很多個療程的心理谘詢後,才引導賀川講出海濱老家的可怖的童年,也隔著時光窺探到那個深不見底的日子裡唯一的光束。

有一次,賀川經曆了催眠,少有地跟她聊起江汀,聊起他在江家過年時煙火全都散掉後夜空三秒鐘的寂靜,以及江汀趁著這個空檔問自己的問題。

當時小江汀昂起頭,問,畢業了想去哪兒。賀川也不知道,他想過要去首都,或者西岸的海邊,但那一刻他非常罕見地想留在老家。

賀川迷迷糊糊中回憶道:“那天他還問我彆的問題,去哪裡讀大學、去了會不會談戀愛。”

因為輸出得太多,賀川的嘴上因為乾涸而起皮。

醫生則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循循善誘道:“你怎麼回答?”

賀川蹭了蹭唇,繼續說:“我告訴他不想談,還小。”

“那年你也不小了吧?”醫生算了算,“十八了。”

“嗯。”賀川睜開眼,“他也是這麼問的。”

醫生問:“那你怎麼回答?”

當時又一朵煙花炸開,五顏六色,震耳欲聾。賀川小聲說:“我的意思是,江汀還小。”

江汀時處十六歲的年紀,大概還不懂得接住愛,尤其是來自這樣野狗命似的人的愛。賀川脾氣真的不算好,卻願意花全部的耐心等小孩長大,然後把未來的一切都規劃給他。

這些話如果能被聽到,也不會是現在這番景象。醫生歎氣:“我猜當時的煙花聲過於響亮了。”

那年全城都在慶祝瑞雪兆豐年,煙花聲幾乎蓋過了一切雜聲,更彆提賀川那句低聲的、近似表白的話。可賀川並不難過,也並不驚訝,因為他那些話就是瞄準這樣一個時機說的,並不指望被任何人聽到。

醫生見他默認,沮喪地喝了口水,“聽起來是一個遺憾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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