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賀川說得客氣,“做久了手會不會痛?”
江汀完全沒意識到,賀川已經在強調“手”而非“爪子”,一心想著自己確實有點難受,於是深處白乎乎的肉墊,“有點。揉揉。”
賀川遲遲沒動,江汀便打字催促:“快點。”
“……”賀川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這是江汀,不可以越界,“給你拿熱水袋。”
賀川說著,回臥室拿了一袋溫度適宜的溫水,放在貓爪上,卻並沒有碰他。
江汀疑惑今天賀川作為主人為何會對小貓如此冷漠,氣呼呼地把熱水放在一邊,打著滾坐坐好,前腿像小海豹手掌一般放在胸前敲字:“你怎麼了?”
賀川的猜測幾乎已得到很多佐證,此時再看小貓這雙玻璃球似的眼睛,簡直激動得要發瘋。
他仍舊維持著毫無起伏的語氣:“什麼怎麼了。”
小貓不開心:“你沒有摸我。”
賀川愣了一下,小貓又繼續打字:“你以前很喜歡摸我的。”
賀川努力維持表情平靜,卻也知道這種努力並不會很持久,自暴自棄地逃避道:“我去煮麵。”
江汀很想告訴他,自己才剛剛吃過午飯沒有多久。
“嗯……”江汀的叫聲憋在嗓子眼,差點露餡兒,便沒再敢出聲,隻敢跳到賀川腳邊,叼著他的褲腿坐到沙發上。
賀川怕踩到這隻調皮家夥,隻得跟著他走,順從地坐下,冷臉問:“要乾什麼。”
“不乾什麼。”江汀不解,“陪著你,不行嗎?”
賀川的表情震動,他實在不明白江汀為什麼會對自己如此示好。四年前他們大吵過一架,隨後賀川就出了國,期間江汀沒跟他說過一句話。江汀明明……應該不想見他才對。
那現在這隻貓的舉動又算什麼?憐惜?報恩?還是小時候幫人解癮的慣性?
賀川不敢多想,他拿出在家裡已經很少使用的黑手套,把外套拉鏈拉到脖子,渾身不再有裸露的皮膚。
“不用陪我,燒水很危險。”賀川克製地說,“也不用粘繪本,隨便玩點什麼,都可以。”
江汀愣了很久,呆呆地問:“是因為繪本修得不好看,所以你在生我氣嗎?”
賀川板著臉說“沒有”,隨後就進廚房,留小貓孤獨地玩地墊。他的自製力此時已經耗到20%,再跟江汀同處一室下去,怕是會出事。
小貓被關在廚房吧台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好委屈巴巴地數地磚上的花紋。數來數去還是無聊,他靈機一動,走到儲物櫃邊,用牙齒叼開櫃門,從裡麵掏出來幾個圓溜溜的按鈕玩具。
那是以前賀川買來逗小貓玩的,但這種三歲孩子都會嫌幼稚的東西,才不會被江汀寵幸,沒幾天就被閒置了。江汀用白白的爪子重新將它們鋪好,自作聰明地摁下他此刻想說的話。
“主人,陪我玩。”
賀川被這句機械的女聲嚇一跳,抬頭,發現江汀正在拍地鼠似的摁下那個按鈕。
“兜兜?”賀川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趕忙關了火出來看。
江汀繼續拍拍,“主人,陪我玩。”
賀川:“……”
自製力再好的主人也頂不住這種可愛攻擊,他隻好蹲下來,伸出手指,試探著問,“這樣玩?”
江汀點點頭。
沒錯!
賀川提醒道:“我可以陪你,但——”
怕說得太直白會露餡,賀川儘量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