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的大腦處於空白狀態,隻記得賀川剛剛似乎在發病,且不知嚴重到什麼程度。所以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並非賀川想象中的解釋或是質問,而是:“你、你不難受了麼?”
賀川明顯懵了下,晌久,才摸了把寸頭,“本來也沒事。”
江汀的羞恥心“蹭”地一下就上來了,好在這副身體讓人看不出臉紅,否則他真的可能會因為羞憤離開地平麵:“你什麼時候知道……”
“剛剛。”賀川冷靜地闡述著很讓江汀抓狂的事情。
江汀下意識開口:“那你還叫得那麼確定?”
賀川不好意思說那是在詐他,有理有據道:“你朋友圈發的照片,位置在我家。”
他隻提了這一個細節,沒再戳穿更多,因為隻這一個已經讓江汀恨不得把頭埋進地毯裡,而忘記了自己露出過無數個不小心的馬腳。
它們的指向過於美好,以至於賀川不敢相信。朝夕相處的小貓其實是江汀這件事,是賀川做過再美好的夢裡都不可能出現的。
江汀是童話裡最遙遠也最可愛的角色,賀川不覺得自己可以再次與他產生半點交集。可交集就這麼戲劇化地發生了,賀川幾乎停了幾拍子心跳才得以接受事實。
“怎——”賀川嗓子仍舊沙啞,清了清才能繼續,“怎麼回事,能說嗎。”
“就是那次風暴。”江汀即便是隻貓也不想抬頭看賀川,“雪災裡我救了隻貓,結果就變成它了。”
“有辦法變回來嗎。”
“有的,就是時間不太確定。”
賀川沉默很久,就在江汀以為他大概不會再開口的時候突然問道:“最近是不是很辛苦?”
賀川認為,江汀要忍著這麼久的怨憤,不得不為了生存跟自己朝夕相處,還要向自己賣乖,一定忍得很辛苦。
這麼明顯的事情賀川也不敢去求證,他欲蓋彌彰地補充道:“畢竟你每天都要走很多路。”
“還好吧。”江汀想不出自己到底哪天走了很多路讓賀川這麼記憶深刻,“反正用的是小貓的身體,它比較辛苦。”
“那‘你’在哪?”賀川是指江汀的身體。
江汀聽明白了:“上次的老板說,‘我’在很安全的地方,等執念的聯結解開,就會變回來。”
“什麼聯結,”賀川不解,“你和貓的?”
“是的。”江汀把老板的那套理論說了一遍,但他自己也還雲裡霧裡,沒法說得很清晰,“更具體的我也不懂,老板總說天機不可泄漏,我懷疑他根本不懂,就是在糊弄我。”
這麼老套的說辭和故事,江汀都有些恥於說出口。江汀本以為賀川會說句“幼稚”,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很嚴肅地在思考,還安慰他:“你會變回去的,它也會沒事。放心,我們一起。”
江汀抬頭,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
賀川以為他會問,為什麼要走,或者解釋一番剛剛那麼做隻是為了給自己治病不要多想,沒想到江汀隻是抬起頭,泫然的樣子很惹人疼。
賀川問:“怎麼了?”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能不能彆再讓我吃貓罐頭。”江汀問了一個賀川怎麼都想不到的問題,還煞有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