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邊出現熟悉的寸頭影子,卻再沒了來時的勇氣。
賀川應該是剛回宿舍才得空看手機,終於給江汀回了消息:[在哪?]
江汀的拇指在鍵盤上停留很久,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他本可以有許多話可說。說哥我給你帶了票跟花,跟哥邀功說自己進了全國賽,甚至可以撒個嬌說自己淋了雨要哥來接。可是無論是哪一句話,現在看來都不合適了。
賀川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很快回過一個電話。
江汀慌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手比腦子快,率先摁下接通鍵,僵在那兒一句話沒說。
賀川開門見山道:“你人呢?”
江汀沒說實話:“在賓館。”覺得雨聲太假,又補充道:“……外麵買飯呢。”
對麵也等了會才開口,明顯是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江汀:“沒有。”
賀川說:“怎麼突然來北京?找我有事?”
江汀心說我就這麼沒骨氣麼,非得天天都得找你,“比賽。練舞。”
“上次那個全國賽?”
“嗯。”
“你住哪?”
“剛說了,賓館。”
“哪個賓館?還習慣嗎?”
“習慣。”
幾個來回後倆人沒話聊了,一般江汀不可能讓這種情況發生,他那張嘴可太能叭叭了。但今天江汀不想說話,就讓氣氛這麼冷著。
對麵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率先破冰:“江汀。”
江汀沒好氣:“咋。”
賀川聽著居然有點委屈:“今天我生日。”
“……”一提起生日,江汀又想起那束沒送出去的花,和賀川收到的、比它盛大十倍的禮物,低低地回了句,“哦。”
居然就這樣沒了下文,賀川也沒惱,隻是聽著有點低落,但還是強撐著精神問:“明天比賽用我去給你加油麼。”
“不用了。”
“那晚上我去找你,帶你去北海轉轉。”
“不要。我有安排。”
賀川聽出他語氣不對勁:“你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
“鼻子聽著不對,哭了?”
“沒。”
賀川沒戳穿,靜靜地等他開口。
江汀最後還是沒熬住,叫了聲“哥”。
賀川少有地溫柔道:“在。”
江汀攥緊了衣角,破釜沉舟似的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聽筒裡傳來很深一聲吸氣,沙沙的電流配合著鬨鐘滴答秒針很惱人。江汀等得有些慌亂,他問出去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勇氣麵對答案。
就在他準備打斷或者轉移問題時,賀川突然說:“嗯。”
江汀心跳開始不受控製,他甚至不敢再確認一遍。
“知道了。”他隻知道機械地重複,“生日快樂。”
這個電話打得時間不算長,五分鐘不到而已,可江汀的手腳都已經僵了。
賀川有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