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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 順頌商祺 3961 字 11個月前

葬禮完成後,邵明輝把黑西裝口袋上的白花取下來,躺在跟韓修文合租的公寓裡,像是被抽掉靈魂的傀儡,毫無生氣地望著窗外。公寓裡一切都有韓修文的味道,他們本可以買得起更大更豪華的房子,卻心照不宣地窩在創業中期的小家裡窩了好幾年。

邵明輝把家裡仔仔細細地收拾了一遍,用高於市場價的加個買下了這個公寓。他很久不去公司,工作電話關機了一周,企業消息積攢了上千條,親友的問候一律不回。沒有韓修文的日子索然無趣,那些身外事也不是很有必要處理,邵明輝覺得,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在思念中度過餘生也不是不可以。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他的私人郵箱再次響起韓修文專屬的新消息提醒音。

那是一封來自定時郵件,文字內容為空,附件是他們的大學入學照。照片裡韓修文和邵明輝原本站在人群的兩端,但是其他人都被P掉了,隻有他們兩個是畫麵主體,以學院的牌匾為背景,穿著白色T恤在笑。

它的拍攝日期是十年前的當日,底部還寫著一行字:[邵明輝,我喜歡你。]

這是韓修文因準時慶生的儀式感而延遲發送的定時郵件,他承諾的“禮物”還是準時送到了。

韓修文從不食言。

韓修文可以在郵件中隱去自己的姓名,卻一定要把邵明輝的名字完完整整地喊出來,實在是一個傻得可以的人。

韓修文第一次見邵明輝都沒敢說話,隻偷偷留了自己銘牌,可惜邵明輝沒看到。後來他們宿舍裡偶爾打招呼,韓修文出於私心,會多說一遍“你好”。

還有實驗室裡的那些文獻,本來根本不用送到每個人手上,但韓修文一定要打印出來,親手遞給邵明輝。為了更加名正言順,他一個不善言辭的人,甚至自願申請做了組長。

至於賓大的名額,也是韓修文特意向教授提及邵明輝的結課論文,才讓教授看到了邵明輝的研究天賦,讓他們能夠一起來美國。

——韓修文在黑暗中做了一百個“對邵明輝好”的list,可是說出來已經過去十年,隻有短短七個字。

[邵明輝,我喜歡你。]

這種“喜歡”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那麼重要,邵明輝隻知道,韓修文應當是全世界最傻又最好的人。他的愛並沒有那麼難發現,隻是不幸偏偏邵明輝是這個世界上最蠢又最遲鈍的人。

如果邵明輝能在韓修文問他“知不知道賓大”的晚上就開口多問一句,或者更早一點,在傳遞文獻時說幾句比“謝謝”更熱情的話,也許韓修文可以不用這麼辛苦。辛苦到,連一句忍了那麼多年的告白都隻敢發定時郵件來講。

邵明輝哭了很久,眼神恍惚地把這封郵件加精,再收藏置頂,可還是怕丟,又拿硬盤備份了一遍。那張P過的合照被衝洗出來,放在邵明輝最靠近心口的錢包裡、臥室床頭櫃邊、客廳電視牆下和公司辦公桌前,從此,每一處有照片的地方後麵都複印有韓修文的筆記:[我喜歡你。]

直到韓修文去世的第二年,邵明輝還是會看著照片發呆,把當初找韓修文最喜歡的那個小樂隊寫的歌反反複複聽了三百零六遍,聽到前奏的一個鼓點出來他都能機械作答下一個音符。

再後來,樂隊解散了,邵明輝也沒再聽過那首歌。

時間能治愈很多東西,但並不包括邵明輝。他把韓修文的名字紋在了手腕最薄弱的皮膚上,他把公司名稱改成了二人的姓名縮寫,他打電話給家人出櫃說自己與另一半已經談了十年的戀愛,他給韓修文的小學捐款讓兩個人一起出現在教學樓名上,他讓自己生活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逝者,就好像那個人從來都沒有離開。

韓修文的第三個忌日,邵明輝又突發奇想,要在他們一起喝過酒的海灘上擁有一座紀念房子。於是,他找到了Sense,這座靠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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