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話裡跟賀川透了底兒,說完格外擔心:“小川,你沒事兒吧?我聽說他還去你學校了,沒傷著你吧?”
“沒事,江叔,他就嚇嚇我。”賀川正在查看郵箱,一邊檢查收件箱, 一邊對電話裡安慰道,“你們也注意點,最近就少跟我聯係了。我聽他在市裡認識的人還挺多,彆到時候因為我影響到你們。”
“嗐,不會的。法治社會,他還能來我們醫院鬨不成?”江岸哈哈笑著,三言兩語又繞到江汀身上,“對了,最近三點水找你沒?我總覺得他不太對勁。”
賀川挪動鼠標的手一頓,“沒有,他不是在準備舞蹈比賽?”
江岸的語氣聽起來很愁:“是,但我總覺得他越來越不對勁了,天天對著手機偷笑,還偷偷跑出去買花——唉,你說,他是不是談戀愛了?”
賀川的手越握越緊,可憐的廉價鼠標都快被他捏碎了,“談……戀愛?”
“嗯,前兩天我幫他收拾桌子,你猜怎麼著?我收拾出來一本草稿紙,上頭寫的全都是什麼……‘去北京’!”江岸越說越激動,並沒注意到聽筒對麵的人呼吸聲有多麼不穩定,“我倒也沒想看,就是他直接攤開在那一麵了,我想不看也不行啊!誒喲,我尋思著,這北京他除了你還能認識誰啊?你有沒有什麼頭緒?”
賀川深呼吸著,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晌久才說:“沒有。”
“那就奇了怪了,他怎麼非要往北京考呢。我跟他說過多少遍,家旁邊的藝校也不錯,唉……這孩子!”江岸搖搖頭,“算了,早戀倒也沒什麼,我跟靜丹也是高中在一起的。隻要不影響成績,我倒是不反對。就是怕他認識那些個不三不四的人,反正,你幫我盯著他一點。北京我們離得遠,還得靠你幫忙。”
賀川握著的衣角漸漸鬆開,他抻了抻,聽起來並無任何異樣:“好的,江叔。”
電話是江岸那邊掛斷的,賀川腦袋一片空白,什麼動作都不會了,任憑手機嘟嘟嘟地抗議。
過了大約一根煙的時間,賀川才漸漸從“江汀談戀愛”這件事中抽離出來。
應該不是真的。
江汀在北京能認識誰呢。
一定不是真的。
但……江汀確實有心上人不是嗎?
他會為了她去北京嗎?
賀川大口呼吸著渾濁的空氣,覺得胸口堵得慌。
為什麼會這麼悶。
賀川努力繼續自己未完成的事,打開收件箱,繼續挨個檢查未讀郵件。
突然,他看到了後綴為edu的、來自教務老師的郵件。
[學院現在有兩個交換留學的名額,綜合績點排名靠前者優先錄取。這是交換優惠政策與條件要求,你好好研究一下,申請時間截止到30號。]
賀川幾乎沒做思考,連附件都沒點開,就關閉了郵箱頁麵。
考慮到賀光有不少暴力前科,賀川沒敢掉以輕心,特意找到學院裡的法學老師,向她谘詢這種問題該怎麼處理。
趙老師是隔壁法學院的教授,她還有個女兒,在商學院讀書,跟賀川是同學。出於感謝,賀川經常幫她們拿拿快遞、帶個飯之類的,以至於整個商院老覺得他跟係花有點什麼。
八卦的源頭以他舍友為首。有次下大雨,舍友正好看到他倆在一起,一臉探究地跑過去問:“你什麼情況?”
賀川一頭霧水:“什麼什麼情況?”
“你跟趙老師家那位啊,”舍友戳戳他的手肘,“我可看到好多回了,你倆天天擱一塊走。”
賀川無語:“我去找趙老師,碰見了,所以一塊回來。”
舍友不信:“不會吧!那,玫瑰花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