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香檳還能是為了什麼？當然是慶祝啊。”小唐理所當然地道。
“慶祝？”
小唐得意地笑：“難道不值得慶祝嗎？我們都贏了皇馬！”
“那隻是首回合。”
“哦。首回合不值得慶祝嗎？”
卡卡無奈地笑了，他其實真的沒有那麼在乎皇馬，但這家夥既然想讓他慶祝的話——
“喂喂喂！你想乾嘛？”小唐雖然嘴巴上在問著，但已經開始找尋逃亡路線了。
卡卡沒有回他。
他想做什麼，不是明擺著的嗎？
比起慶祝首回合贏了皇馬，他更想慶祝自己要和安切洛蒂師徒重逢，這也是一個像樣的慶祝理由吧？
所以兩個職業球員，就這樣在大晚上，在自己的家裡玩起了追逐戰。
最終踢門將的，顯然還是踢不過8秒就能衝刺回禁區的金球先生，最終被噴成了一個落湯雞。
“啊……房子要怎麼收拾？”
“……當然是我們收拾。雖然我們簽約的家政公司簽了保密協議。但大晚上開香檳這種事兒，他們也會私下腹誹吧？”
兩個人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客廳的時鐘，接著都爆發出了悲嚎！
“啊啊啊啊啊！”
他們這些職業球員，開香檳之後都有一大堆工作人員為他們擦屁股，什麼時候親力親為過呢？
但活兒還是要乾。
他們兩個吭哧吭哧擦地板時，也交換了更多的信息。
“你為什麼那麼輕鬆地接受了老頭要退休的消息啊？我是說，我看到他們都把我踢出群了。”
“年齡和傷病，是運動員最大的敵人。對那個老頭來說，年齡也是他唯一不能戰勝的對手吧。早晚有這一天的。”
“你比我還看得開。”
“那是因為那個老頭愛你、寵你、偏心你。你得到了更多的愛，當然也想回饋給他更多。”
“馬上就有愛你、寵你、偏心你的人來曼徹斯特罩著你了。我們和卡爾洛已經談妥了，如果不是有點法律上的程序，還有巴黎聖日耳曼管理層和球迷的情感要照顧，現在已經草簽合同了。”
“他既然答應了，就不會違約的。”
“他當然不會，我們曼聯給主帥開薪水可是出名地高。”
埋頭擦地板的卡卡，聞言瞬間抬頭：“有多高？”
“……你也會在乎這個？”
“你現在年收入也有幾百萬英鎊吧，你在乎錢嗎？”
這可真是一個好問題，小唐馬上報出了那組數字：“1200萬英鎊。和老頭持平。老頭說這是應該給他的尊重，因為隻有和他的薪水相等，才能讓他感受到自己是真的被尊重的，是被放在和他這個前任一個平台上的。我覺得他說得很對，而且還有額外的奪冠獎金。”
卡卡：“……真大方，換算下來，或許可能比穆裡尼奧還高點，爵爺的薪水居然這麼高嗎？”
“不然呢？”小唐嘿嘿一笑，“你以為那老頭是在為哪家俱樂部打工啊。”
他那一臉嘚瑟，是如此欠揍，然而卡卡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這家夥為了曼聯付出了多少？
所有人都知道。
他既然想炫耀他的所愛，他也隻能把這一碗狗糧吃個乾淨。
等到他們終於擦完所有的地板和樓梯，累癱在地毯上後，小唐才問：“那些傻瓜的反應呢？”
“伊布有點開心，但又有點不開心，你懂的。範佩西很不開心。費迪南德他們
看上去對這事兒早有準備，也有人像隊長一樣什麼都沒說。”
唐緩緩點了點頭。
雖然不是他們原本設想的方式，但這也會讓老頭在更衣室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會變得容易一些吧？
“在想什麼？”卡卡問。
“……時間。”
“嗯？”
“如果我能把自己的時間，分給老頭一點——”
這句話讓卡卡瞬間彈坐起身，蹙著眉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唐，你應該知道的，足球世界，沒有不敗的王朝，也沒有所謂的永恒。球員終有一天會退役，會告彆賽場，教練也是如此。但老頭已經擁有很多很多了，毫無疑問，他是屬於整個足壇的傳奇。就算不是現在，也早晚有這一天的，你應該學著接受，也要學著去祝福他擁有一個幸福的晚年時光。”
巴西人的目光是那樣鄭重，以至於那雙焦糖色的眼睛，都仿佛在這一刻閃爍著智慧與歲月沉澱的光芒。
唐被這突如其來的嚴肅氣氛所觸動，他凝視著卡卡，內心深處那些掙紮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為什麼他會想將時間分給老頭呢？
因為他的時間已經變成了一組不斷跳動的數字，就像是科幻電影中的未來世界，每個人的生命都變成了貨幣，可以用來生存，也可以被用來交易。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總是會思考這些數字的意義——
他要如何使用才會讓這些數字更有意義？
如果他擁有的這些被“獎勵”來的數字也可以被交易給其他人，是不是會更有意義？
他知道自己是在胡思亂想，也儘可能在不同的工作中榨乾自己多餘的腦力，但在某一個瞬間，這種想法就會像一條突然鑽出海麵的魚，不可控，也無法控製。
因為這一切都源於他的生存危機。
他不知道要如何跟卡卡解釋，但似乎也不需要——
他隻是在對方堅定的目光中，逐漸找到了平靜的岸礁。
“我明白，裡卡多。”唐深吸一口氣，嗓音略帶沙啞，“你說得對，沒有人能抵擋住時間的洪流。我隻是……隻是害怕失去他帶來的那種安全感，那種無論麵對何種困境都能迎刃而解的信心。
我害怕看到他離開球場的背影，害怕那象征著一個時代的終結。
但我知道，就像你說的，這正是足球的一部分，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成長就意味著接受離彆，接受改變，然後學會在新的環境中繼續前行。”
卡卡滿意地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的同時仗著自己的優勢，用力搓亂了中國人的頭發。
唐怒斥道：“混蛋裡卡多！彆搓了，我的頭發可沒有你多！”
卡卡哼道：“讓你嘲笑我的頭發像鳥窩！不過你為什麼會送我一頂貝雷帽？我好像用不到那東西。”
唐：“那是達維德，也就是小安切洛蒂送我的。他說我看上去很適合……”
說到這裡，他就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而卡卡已經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你好像是挺需要的，挺需要的……”
嗬！
小唐奮力一撲，就用撲點的決心把身上這座大山撲倒。
嘲笑他？
也不先看看他那頭亂糟糟的鳥窩！
他們打鬨了好久，才因為不分勝負簽訂了停火協議。
卡卡喘著氣說：“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多餘，也可能過於天真，但我想讓你知道——
足球的魅力並不僅僅在於勝利，更在於那份對夢想的堅持，對挑戰的無畏，以及對傳承的尊重。
老頭會以另一種方式陪伴我們，他的智慧和精神將永遠照亮我們的足球之路。
所以，我們要做的是珍惜現在，全力以赴地為他、為自己、為球隊戰鬥，讓這最後一個賽季，在他記憶長河中熠熠生輝，成為他記憶中的不可磨滅。”
不可磨滅嗎？
唐笑了。
“我可不相信老頭會忘記他們，他隻會說——
“我最愛的弟子？當然是羅尼，是小斯，是瑞恩，他們給我帶來了冠軍啊。”
卡卡：“……我有畫麵感了。”
“你也想成為他最出色的弟子？”
“如果我沒去米蘭，你覺得呢？”
“……裡卡多，這是驕傲，是原罪。”
“哦，我睡前會懺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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