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亞力克斯·弗格森，有幾個足壇人士，會刪掉你的號碼？
哪怕那是卡卡，是一位金球先生。
爵爺顯然沒想這麼多，或者說，他懶得去想這些。
他繼續道：“那年輕人對於我的來意有些驚訝，也很坦誠地告訴我，他的確想逃離皇馬，或者說，逃離穆裡尼奧。
他想去一個能信任他，也能給予他機會的地方。
如果能滿足他這點，薪水對他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
CEO：“……他這是多急切？”
爵爺不快道：“這是因為他信任我，才會跟我交底。”
CEO：“……”
人家隻是沒有刪掉你的電話，你就覺得他很尊重你。
人家隻是向你坦誠地說了說想法，並表示金錢不如足球重要，你就覺得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孩子了……
行了，行了。
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不懂你？你已經將卡卡視作囊中之物，當成自己的球員看待了。
“那你怎麼跟他說的？”CEO問。
這才是重點吧？
“我告訴他，如果他來曼聯，我會給他充足的時間，讓他解決一下他的那個腹股溝的問題。
至於比賽之類，都不用著急。
我會保證在他健康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最少踢40場比賽。”
40場……
CEO心中算了一下，曼聯下賽季就算四線作戰，踢到最後，也不過是70場左右。
讓卡卡踢滿一半兒多，已經足以顯示出對他的信心了。
弗格森接著道：“這條要寫到合同裡。雖然我沒有跟他提及這點，但我們應該這樣做。”
CEO默默點頭。
之前他擔心小主席會催他，結果呢？
現在催他的已經變成了這個紅鼻子老頭。
爵爺完全沒覺得哪裡有問題。
他想要卡卡，他給卡卡打了電話，他確認了卡卡的心意，也將自己的想法完全地告知了那個年輕人，並向他進行了承諾。
有問題嗎？
“還有買斷的問題，我也和他提過。
但他也真誠地告訴我，他的父親其實一直在和米蘭那邊進行溝通。
他和他的家人都沒想到我們會在這個時候向他拋出橄欖枝，所以他需要和他的父親進行協商，並和家人一起討論後作出決定。”
CEO聽到這裡，已經很想翻個白眼了。
這就是他不喜歡南美球員的地方。
你和他們談一樁轉會，並不是和球員談，也不是和身為他經紀人的那個家人談，而是和他的全家人談……
他們總能提出各種奇奇怪怪的要求。
“雖然法比奧已經走了，但我們還有拉斐爾。呃，安德森要不要租借，還要再考慮，畢竟我們得考慮到如果他來了曼聯後，有沒有人可以和他聊得來。
安德森是個活寶，他一定會喜歡他的……”
看吧看吧，CEO想，人家還沒有來我們這裡呢，這紅鼻子老頭已經開始了。
不過CEO並未打斷爵爺。
等這老頭連卡卡住哪個酒店，在哪個區域找房子都想好後，他才問：“卡卡既然說，他爸爸已經和AC米蘭談了很長時間了，就說明球員的意願和首選，都是米蘭，你為什麼信心備至的模樣？”
弗爵爺不由挑眉，像是在說“你居然在這方麵質疑我”？
爵爺嘴巴上也不客氣：“我當然有信心。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會在現在才到家？”
“……你做了什麼？”
“戰術。我和他談了戰術。
我和他談了吉格斯、斯科爾斯，我談了他的未來，談了14年世界杯，談了他的夢想，談了他為何會在皇馬失敗。”
CEO：“……談他為什麼在皇馬失敗？你說了什麼？”
這不是戳人家傷口嗎？
“當然是因為他的性格導致的。”爵爺知道他的老友在想什麼。
“放心吧，那不是一個心胸狹窄，聽不進彆人善意建議的孩子。事實上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弱點，他隻是過於在乎自己的家人，在乎到會把他們的感受，有時候放在自己之上。”
這聽上去是個傻孩子，CEO想。
“所以他是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爸爸，甚至是個好哥哥。
但他留給自己的愛，反而太少太少了。
我想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的性格，應該和他的宗教信仰有關吧，也或許和他18歲那次手術有關。
總之，利弊我都為他分析了，能為他做出的承諾，我都承諾了，剩下就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弗格森說到這裡，也打算閉上嘴巴。
畢竟他今天足足打了2個多小時的電話，實在是太累了，已經不想再在好友身上多費口舌了。
可CEO並沒有放過他。
“那我們談談他的待遇？他年薪870萬左右，折合周薪16.7——”
“還是按照這個給他。我們可以花12萬英鎊，養一個對利物浦進了2球的金球先生，也不在乎花17萬英鎊，給另一位金球先生，不是嗎？”
CEO點了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
畢竟曼聯不差那幾萬歐。
更重要的是，卡卡是租借加盟，他的薪水問題，並不會對更衣室造成任何影響。
如果之後他們選擇買斷卡卡——
“如果我們買斷他呢？”
弗爵爺不快地看向老友：“我們都選擇買斷一位金球先生了，還怕發不起薪水嗎？”
CEO無語至極，這次他不打算再慣著這個紅鼻子了，吐槽道：“如果不是唐收購了球隊，給足了你底氣，讓你變成了弗洛倫蒂諾那樣可以在足壇呼風喚雨，瘋狂灑金的家夥，才能說出這種話……”
兩年前，魯尼續約的時候，是誰用眼淚讓他心軟的？
那時候怎麼不說“還怕發不起薪水”這種話？
爵爺才懶得聽他吐槽，他要去冰箱倒杯冰水。
可還沒等爵爺靠近廚房，突刺而來的刺鼻辛辣氣味，就差點嗆到他。
這，這是什麼？
煙霧警報器為什麼沒響？
他這麼想著，就疾步到了廚房，還沒接近，就聽到了妻子一連串的讚歎聲：
“這就好了？這麼快？我還以為會著火。你可真聰明，知道讓我提前把煙霧警報器的電池取下來……”
弗爵爺：“咳咳。”
好歹看他一眼啊。
他的妻子顯然是愛他的，馬上看了他一眼，接著就迅速收回了視線。
反而是專心致誌，正在盛菜的年輕人道：“爵爺，是被嗆到了嗎？放心，隻有這一道菜比較辣，已經開了排風係統，很快味道就會消失。”
爵爺沒有說話，而是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看，就看到那一盤紅彤彤的玩意兒。
“這是辣子雞。”唐某某觀察著爵爺的表情，介紹道。
因為看到老爺子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就忍不住在心中偷偷笑了起來。
任你在球場上呼風喚雨，管他東西南北風，可在這盤辣椒麵前，還是慫了吧？
不過想到老人的年齡，他還是偷偷泄了密：“放心好了，其實隻是看上去很辣而已。”
畢竟他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菜，是為了讓大家吃得開心的，而不是挑戰老外的味蕾，和考驗他們對中餐的接受程度的。
青年雖然這樣保證了，可爵爺瞅著那盤暗紅色的辣子雞，還是選擇轉移話題。
“這是什麼？菠蘿做的菜嗎？”爵爺指著那個擺盤精美的“菠蘿”問。
“這是咕咾肉。的確是用菠蘿做的，但對於這道菜來說，菠蘿隻是色彩上的點綴，更多是借用的味道上的調味。”
“這個呢？”爵爺又指了一道看上去最普通的。
“這是宮保雞丁。也是雞肉做的。”
“這個紅黑色的呢？看上去是肉。”
“這是紅燒肉，在中國的地位，應該是類似於你們的蘇格蘭羊雜碎，屬於家家戶戶都會做，味道各不相同的一道菜……”
“這個呢？”
“鍋包肉。這道菜當年很受俄羅斯人喜歡……”
爵爺看著那盤俄羅斯人喜歡的，看上去像是炸肉片的東西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這些一串一串的水果呢？”
“這是夫人幫我串的水果，外麵裹了一層糖衣，在中國是非常受歡迎的小吃，是我們的飯後甜點之一，還有另一種甜點叫雙皮奶——”
“來嘗嘗。”爵爺打斷了他。
因為他對那個包裹在糖漿裡的小草莓好奇得不行，太想嘗嘗看了。
唐某某有些躊躇，畢竟爵爺這個年紀，心臟又不好，血糖有沒有問題呢？
但他馬上就發現了自己的擔心，是多麼多餘——
夫人就在眼前，如果爵爺不能吃糖，以他的性格，又怎麼敢開口？
這不是找罵嗎？
“這個很好吃的。”凱茜夫人笑著說，“不過我更喜歡那個小蘋果。”
弗格森順著夫人的視線看過去，就發現是一盤咖啡色的玩意兒，怎麼看包裹物都像是炸土豆。
“這是拔絲蘋果，不過口味做得菜有點多了，我本來想把它從菜單上刪除掉，但夫人很好奇，我就切了兩個蘋果，做了一下。”
唐某某說著，就用新筷子夾了一塊拔絲蘋果，一邊拔絲一邊後退，展示給爵爺看。
弗爵爺眨了眨眼：“這是用芝士做的嗎？”
“也是糖哦，和您手中的草莓的製作方式很像。”
唐某某說到這裡，就把筷子上的蘋果，放到冷水中，沾水後才遞給爵爺。
“為什麼要放在水裡？”爵爺好奇地問。
“唐說裡麵的溫度很高，這樣就不用擔心被燙傷了。”
爵爺嚼了嚼，就發現蘋果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黏黏的，而是有一層脆殼，的確是很新奇的……蘋果。
他接著看向了手中被糖衣包裹的草莓，就聽到妻子笑著說：“嘗嘗看吧，你看上去很喜歡它。”
唐某某也在心中點了點頭，誰能想到爵爺居然最喜歡冰糖草莓呢？
弗爵爺咬下一顆草莓，放在口中嚼了嚼，就眯起眼睛，看向小主席道：“你得告訴我這個是怎麼做的，我得記下來，周末的時候要做給孩子們吃。”
唐某某笑了。
原來您是在替您的孫子們品嘗的啊。
“可以，但我做的時候沒有用廚房秤，等下次記錄好配方和時間就告訴您。”
爵爺滿意地點了點頭。
夫人這才說：“你不要隻看那些，來看看這些。”
唐某某看到爵爺一邊嚼著冰糖草莓，一邊漫不經心聽夫人介紹素菜的模樣，也已經忍不住笑意。
原來您也挑食，喜肉厭素啊。
既然有夫人幫忙介紹，小唐已經收拾起了廚房，當然也沒忘記把煙霧警報器的電池重新裝了回去。
等到一切搞定，他就看到爵爺又拿了一串冰糖提子，一邊吃一邊看著他，而夫人已經離開了廚房。
“有事？”唐某某猜測道。
“算不上。”爵爺在咽下那顆提子後，才看著他說，“凱茜說，你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做好了這些。”
唐某某秒懂。
爵爺不愧是閱人無數的老人家，嗅覺果然敏銳，馬上就發現了他的“人設”問題。
但他沒有解釋，隻是順著爵爺的話說：“我們回來的太晚了，幸好有夫人幫我備菜，否則我現在還在手忙腳亂呢。
對了，我和CEO跑了很久，才為您找到了一瓶來自中國的美酒，度數有些高哦，您今晚可能又要喝醉了。”
如果是在平時，弗爵爺的心早就隨著那瓶美酒飛了，但在此刻，他隻是把剩下的那顆冰糖提子慢慢吃完，才告訴他：“我想，看在你要送我食譜的份上，我也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消息？
唐某某眼睛一亮：“是德布勞內、戈丁他們的轉會有進展了嗎？”
太沒想象力了。
弗爵爺滿是遺憾地看著黑發青年，明明這麼年輕，嘴巴甜，手藝更甜，怎麼腦袋就又點笨呢？
他不得不提醒道：“是長得好看的那個。”
唐某某：“……卡卡？”
在幾個小時前，也就是莫德裡奇拍定妝照片時，CEO對他說什麼來著……
不要著急。
卡卡的轉會，和其他人不一樣。
之後CEO都和他待在一起，怎麼突然就有了“消息”呢？
弗爵爺看到他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偏了。
這讓他老人家哼了一聲，接著指了指自己。
“小子，轉會的事，有時候我也會親自出手的。”
誰知伴隨著他的聲音，眼前的青年，眼中隻剩下了蠢——
他像是完全呆住了。
爵爺正想翻個白眼，就看到這蠢小子，滿臉不可思議道：“您居然已經搞定他了？他答應了？”
爵爺哼道：“哪有那麼容易？那小子要問他老婆、爸爸、媽媽、弟弟的意見，就差要問他兒子和女兒的意見了。”
唐某某：“……”
這很卡卡。
誰知爵爺又道：“但他向我保證，這一次，他首先要問過自己的心。”
唐某某：“……”
幾秒鐘後，他興奮揮拳：“噢耶！\\(^o^)/”
爵爺：→_→
毫無新意。
到了球場上，又是一個連慶祝動作都不會做的蠢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