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他們鬥嘴鬥了很久,加練也進行了很久。
直到夜幕降臨,肚子咕咕作響,卡卡才踢了踢那個再次躺屍的家夥:“你磨蹭這麼久,不會是不想回去寫檢討吧?”
他顯然說中了,那個地上的鴕鳥馬上抬頭怒視他,“怎麼可能,我除了中文,還會其他語言呢!”
卡卡挑眉:“比如?”
“比如……英文……法語……葡語……”
年輕人痛苦地抱住腦袋,掙紮了很久才說:“我選法語。讓副隊長一個人嘲笑,也好過讓全隊嘲笑。”
好提議,卡卡又踹了一腳表示讚同。
“裡卡多……你不許再伺機報複,我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
“笨蛋,”卡卡瞪了回去,“彆磨蹭了,我餓了。”
“……哦。”
“如果餐廳已經沒飯了,就由你來做!”
“……哦。”
看著訓練場上僅剩的兩個人影,一個拖著滿滿的球網,一個扛著小球門,並肩同行,漸漸消失在了球場上,老人才收回了視線。
點球?
嗤,小子,瞧不起誰呢?
十幾分鐘後,等到兩人急急趕到餐廳,等待他們的並不是殘羹剩飯,而是兩份被特彆保留的營養餐。
卡卡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份,就認命地插起了最美味的三文魚塞進了嘴巴裡,準備將剩下的一大盆蔬菜沙拉留到最後。
年輕人的吃相很符合他的年齡特質,不能說狼吞虎咽,也能用大肆朵頤來形容。
這就是年輕吧?
卡卡想,可為什麼在他年輕的時候,在米蘭的時候,為什麼最常吃的還是這些該死的沙拉呢?
好吧,卡卡承認了,他羨慕,他嫉妒,他也渴望21歲的青春。
但這些羨慕嫉妒,很快就變成了更加純粹的幸災樂禍——
看,那位傳說中的曼聯主席,那位足壇最高薪球員,不也在苦逼哈哈地叼著筆頭寫檢討嗎?
他故意沒有打遊戲,也沒有沉迷網絡,就這麼認真地欣賞年輕人抓耳撓腮了兩個小時,終於搞出來了一份大作。
卡卡趁其不備,抓起那張紙一看,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是法語。
是隊內隻有埃弗拉懂的法語!
年輕人沒說大話,他的確懂法語,而且在沒查字典的情況下,就搞出了一份檢討。
看到巴西人的表情,曼聯主席終於哈哈大笑了起來。
感謝係統的禮包,也感謝被他熬死的那些腦細胞,雖然過程艱難了點,但他好歹整出來了啊!
看著年輕人驕傲的小表情,卡卡心中嗬嗬,接著就用手機下載了一個翻譯軟件。
這是他在網上衝浪的時候,看到網友推薦的,至於效果如何,隻能等到明天再驗證了。
年輕人不但驕傲氣盛,臉皮厚度也是不俗。
因為到了第二日,在所有人的瘋狂起哄中,年輕人居然嘻嘻哈哈地,毫無抵觸地站上了那把椅子,高聲念著整個餐廳中隻有一人能懂的法語。
他還是太年輕了啊,卡卡想。
雖然我們手機裡的翻譯軟件的確有點智障,也的確不太好用,可我們需要精確翻譯嗎?不,我們隻需要一個嘲笑你的理由。
你站在那把椅子上,就是最好的嘲笑理由。
不過年輕人的心態顯然無敵,哪怕伊布和莫德裡奇帶頭起哄,未能影響他分毫,等到終於念完檢討,小表情居然還挺驕傲。
卡卡盯著他的臉看了好幾秒,才不得不承認,臉皮厚度這玩意兒,也是天生的啊。
而臉皮天生厚度非凡的年輕人,並沒有急於跳下椅子,而是衝著伊布明晃晃地勾了勾手指:“茲拉坦,等會場上見。”
這狠話放得霸氣,伊布又怎會懼戰?
這也讓卡卡跟著大家一起叫好,畢竟看熱鬨嘛,誰嫌事大?
結果等年輕人瀟灑地跳下椅子,始終不發一言的主帥就用一個手勢彰顯了存在感。
“檢討呢,上交。”
年輕人明顯吃了一驚,在乖乖將檢討奉上後,就試圖拉他們下水,“BOSS,為什麼隻收我一個人的檢討啊?”
弗爵爺淡淡道:“我是聽得懂瑞典語,還是看得懂克羅地亞語,還是會說葡萄牙語?”
這意思是……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爵爺已經目光傲然地將他們瞅了一遍:“對,我是懂法語的,最少和埃裡克、薩哈、西斯爾維特以及帕特裡斯他們交流是沒問題的。”
在聽到“埃裡克”這個昵稱的時候,卡卡還沒反應過來,可當他聽到後麵的三個人名後,已經一臉頓悟。
這個埃裡克,當然是埃裡克·坎通納啊。
這個蘇格蘭老頭,顯然是在向他們炫耀——
學渣們,彆小看你們的主帥,在坎通納那個家夥還在球隊呆著的時候,老子就會說法語。
卡卡看著老頭,也不知道要不要說聲欽佩,就聽到老頭逮著那兩個現場約鬥的家夥痛批。
“你們當著老子的麵,約什麼場上見?是要打架啊,還是要來個‘矛盾’對決啊?都給老子消停點,把精力都給我用在即將到來的比賽上!對戰巴薩,我不接受失敗!”
弗爵爺一聲令下,大家立刻衝向了球場。
卡卡速度不慢,心中卻有萬千感慨。
這本來是一場本應娛樂至上,隻應磨煉戰術,輸贏沒有任何意義的賽季前友誼賽,可在距離比賽還有8天的時候,首席門將(臨時的)在加練點球,甚至做好了自己主罰的準備,隊內主帥也提前宣告不接受失敗,而其他隊友,更是摩拳擦掌,競爭首發,渴望上場……
這,就是宇宙隊的魅力嗎?
卡卡笑了。
或許他也應該用巴薩,試試自己的狀態恢複到了什麼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