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搓澡(2 / 2)

許是她磨蹭太久,男人催促的聲音傳來: "怎麼?"

理智回籠。

周窈窈眨眨眼睛,憋回去溢出眼眶的淚水,手中細絨布又招呼到了有些粗糙的皮膚上,隻是大力落下時,還是小心避開了那幾道傷痕的位置。

可惜的是,當她想要把手伸到水麵以下時,卻被男人製止了:“好了,你出去,讓順德喚人伺候。"

周窈窈不開心了,她還沒碰到關鍵位置呢就讓她走,合著真在這乾苦力啊。

但誰讓人家是皇上呢,一言九鼎,不等她回話,殷另便出聲喚來了個小太監,小太監熟練地擼起袖子,顯然是伺候慣了的。

周窈窈隻能遺憾地出了淨房,一出去,就與順德大眼瞪小眼。順德顯然是把她當成了一個費儘心思邀寵的女子,麵露不屑,恨不得用鼻孔瞧她。

周窈窈有些奇怪,這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是不是有些不太注重個人儀態?雖然頭發板板正正,臉上也溜光水滑,可她卻從順德公公揚起的鼻孔裡瞧見了兩根生長得極為蓬勃的鼻毛。

嘖,惡心。

她朝大太監露出一個假笑,喚來芽春,讓她陪同自己去另外一個淨房裡沐浴。

她進淨房時,殷另都快沐浴完了,故而當她乾乾淨淨地從淨房中出來時,男人已經上了拔步床,手中正翻著一本書冊。

周窈窈望了一眼,不認識繁體字,但大概能猜出來他在看什麼東西。

見她出來,殷劣毫不客氣地拍了拍身側的位置,淡淡道: “這。”仿佛他才是這屋中的主人。周窈窈心中翻了個白眼,麵上擠出一個溫柔體貼的笑來,盈盈躺在了男人身側。躺下之後,心中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

雖然已經經曆過一次,但這次又是個新的開始,也不知道會不會和上次一樣疼。他又會怎麼對待自己呢,是粗魯,還是想上次一樣溫柔?

周窈窈正在胡思亂想時,身旁的男人側過身子,把書冊放到了一旁的小幾上,隨即,覆身過來。周窈窈忍不住把手裡握著的錦被攥得死緊,緊緊閉上了眼睛。半晌,男人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就在她忐忑不安之際,一根帶著薄繭的手指觸碰到了她的眼角,拭去了一滴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的淚珠。

/>"為什麼哭?"

周窈窈微怔,片刻後低聲回答: “臣妾,臣妾也不知道。”

也許是麵對初次疼痛的恐懼,也許是對上一輪次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麵的想念還有他納妃的氣惱,更多的是前路無依的迷茫。

她仿佛被困在了此處,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死亡,而男人,是她旅程中的一點慰藉,卻又不屬於她。

不過屬於她又能怎樣,他們不是一路人,最終麵對的,不過是分離罷了。

殷另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隻以為她是擔心初次疼痛,頓了頓,命人吹熄了燭火。

他們如今算得上陌生人,故而他最終沒有碰她。

不過聞著身旁久違的馨香,他難得地睡了個好覺,夢裡也不再焦慮。

當周窈窈第二日醒來時,身側的床榻已經涼了,芽春上前來解釋,說是皇上一早便去上朝了,並未留下隻言片語。

周窈窈發了會兒愣,把昨日男人的行為挨個在腦中過了一遍,想要尋找到一絲他也重生回來的證據,但腦子卻亂糟糟的,實在想不明白。

算了,時間還長,慢慢想。

她直起身子,從榻上慢吞吞地下來,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後,再緩緩挪到淨房去盥洗。

出來時,芽春已經給她在案幾上擺上了早膳。

周窈窈吃了個肚兒圓,滿足地拍拍手讓芽春收拾碗碟,自己尋了一根細長的魚骨,挪到廊下去剔牙。

剛剛夏初,清晨的陽光不怎麼刺眼,正好能曬曬太陽。

周窈窈剔完牙,把魚骨插到她窗台上的幾株風雨蘭裡,便準備回屋睡個回籠覺。昨天乾了那麼重的體力活,她可累得很呢。

剛行到裡屋門口,院門便響起了敲門聲,收拾完碗碟的芽春正巧離院門不遠,一邊喊著“來了"一邊上去開門。

剛打開門閂沒一會兒,她又合上,飛速跑了進來。

不等周窈窈疑惑詢問,芽春便連珠炮一樣倒了個乾淨: “才人,外麵居然有外男!而且他還說自己是席首輔?席首輔乾嘛來找咱們啊。"

"首輔?"

周窈窈心念一動,忽地來了精神: "你隨我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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