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再初次(1 / 2)

小太監應聲去了,過了些時候,引著一個男子入了禦書房。

殷劣剛剛批完奏折,放下手中朱筆,見席臨然來了,朝他指了指一旁的木凳: "不必拘禮,坐吧。"

席臨然行禮落座。

剛一坐下,便聽皇上詢問道: “夏收情況如何?欽天監上報說過幾日會有雨水,恐對晾曬糧食不利。"

席臨然道: “皇上放心,臣午時才去了一趟戶部,傍晚又去了幾處京郊的糧倉,夏收已基本結束,在雨水到來前,應當能晾曬入倉。"

殷劣頷首,接著道:“雖然夏收基本結束,但夏種也須得處處上心,要儘力保種供肥,才能在秋收結束時,餘糧充足。"

席臨然應是。

殷步又道: “你身為首輔,不但要管米麵錢糧,更要管春闈秋闈官吏考核升遷,你可知朕為何直到現在,都不曹讓你插手禮部吏部?"

席臨然起身又行了一禮: “臣不知,請皇上賜教。”

殷步端起順德放在他手邊的茶盞,抿了一口後道:“你外祖、舅父皆是首輔,前朝重待你們,先帝也重待你們,朕,也重待你們。"

聞言,席臨然忙跪倒在地,叩首謝罪道:"皇上謬讚了,臣不過是天子家奴,身家性命全依仗天顏,皇上莫要折煞微臣。"

殷劣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親自起身將他扶起: “何必如此,朕隻是告訴你,若朕繼續用你管轄禮部吏部,寒門士子隻會覺得入仕之路被世家裹挾,必然多有怨氣,故而朕想讓你多務農事。”

席臨然這才鬆了口氣,再次行禮道: “為皇上分憂乃臣本分,臣不求虛名。”

殷步定定地看著他,半晌後才道: “你還是沒明白朕的用意。”

言罷,殷劣轉身回到書案前,從書案上狀似隨意地抽出一封書信來拋擲到席臨然懷裡: “看看吧,看了你便知道,朕為何如此重視糧食。"

席臨然匆匆掃過,瞪大了雙眼,忙將書信折好放回書案上: “皇上高瞻遠矚,若是真能如此快速地成就此事,堪稱霸主。"

不過他又斟酌著道: "不過皇上,時間上是否有些大過匆忙?"殷劣沒有作答,隻

是往窗外望了一眼。夜幕沉沉,月明星稀,已快至午夜。

許久後他才道:“不匆忙,因為朕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故而需在癸卯年前做完此事。”

見席臨然不明所以,殷劣也沒有解釋,隨口拉了幾句家常:“你早上入官掌來的蔬果,都送去了?"

明明是拉家常的事,但不知為何,席臨然看上去有些緊張:“回皇上的話,從禦書房離開後,微臣便同小廝一道,親自把蔬果送去了靜安宮。娘娘不喜葷腥,舅父親手所種的蔬果,她必然喜愛。"

殷劣淡淡“嗯”了一聲: “王首輔如今醉心耕種,可見身子硬朗。”

話畢,他又看了眼窗外,擺手道: “不早了,快些回吧。過些日子,同朕一道出巡。”席臨然行禮退下。

他沿著宮道一路往外行去,偶見禁軍身影。路過直齡殿時,席臨然腳步微頓,遲疑了一瞬。

他回首望了眼禦書房的方向,正有一隊禁軍手握鋼槍,巡查而來。他最終沒有停步,直直地出了宮門,上了馬車。

席臨然沒有留意到,他剛剛沿著宮道轉過彎,便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避開了禁軍,掠過了重重官牆,消失在了宜齡殿偏殿內。

等到午夜,宜齡殿偏殿的院門還是未有響動。

周窈窈想不明白,既然席首輔能偷偷過來尋她問她認不認識先夫人,必然是對先夫人思念到極致,而她這麼一個與先夫人名諱、戶籍都相同的女子擺在麵前,他無論如何也該尋來一探究竟的,怎麼到現在都沒來。

她左思右想,待聽到院門外響起禁軍的腳步聲時才反應過來,夜裡宮中巡查應當比白口嚴苛,故而席首輔難以入宮。

看來還是得等彆的機會,若是能有什麼法子能多與席首輔見麵便好了。周窈窈一邊想著,一邊往裡屋走,從淨房中盥洗完出來,已經因得直打哈欠。她懶洋洋地踱步到燭火旁,想要吹熄燭火時,忽地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誰?誰在那裡?"

芽春聽到她喊叫,急急忙忙地跑進裡屋來,卻見周窈窈已經隨手抄起了妝奩盒子,朝靠培的那扇裔子砸了過去。

她準頭不行,什麼也沒砸到,但發出的響聲卻足夠響亮,窗外培縫中立時響起了一聲貓叫。周窈窈鬆了一口氣: “嗨,看見窗

外有個黑影,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隻是隻貓啊。”

不等芽春上前,周窈窈便緊走兩步拾起妝奩匣子,有些遺憾地瞧了瞧: “壞了,不過還能用,反正裡麵也沒甚值錢的物件。"

她放好妝奩,朝芽春招呼道: "走,咱們去後麵瞧瞧。"偏殿背後緊挨著宮牆,縫隙不寬,勉強能讓一個成年男子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