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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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喊出來,一點紅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認為她在說胡話一樣。

他仍是一劍接著一劍的刺出,而且那出劍的速度還越來越快了,整個人都似乎是興奮了起來,他長嘯一聲,又是閃電般的刺出十三劍來,不把楚留香身上戳出十幾個窟窿誓不罷休。

在這樣密集的劍光之下,楚留香倒仍是不覺得緊張,甚至還有餘力朝李魚調笑道:“殿下,你這話可是說的前言不搭後語。”

這荒郊野外的,哪裡來的練武室?

李魚暗地裡吐了個舌頭。

她剛剛真的是腦子一抽就皮了一下,這兩個古代人當然不能理解她這種深沉的幽默感!

隻不過這兩人要是不停手,還真是挺麻煩的。楚留香武功精妙,一點紅又被勾起了比試的性質,現在恐怕叫他停下來也很難。

篝火已重新被點燃,而李魚身邊的其他護衛們也已圍了上來。

銀杏和紫杉本是在裁棉紗布的,她們二人本就不會武功,篝火熄滅之時,刺客與一點紅的動作又都很快,所以她們都不曾察覺,如今火光又亮起,她們便看見公主麵色蒼白,身上沾滿了鮮血,頓時大驚失色,慌忙跑過來就要查看她有沒有事。

這當然也不是她們的錯,李魚擺擺手,溫聲道:“無事,你們忙你們的去吧。”

銀杏和紫杉卻是不敢,她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著聲音道:“奴婢無能,不能保護公主,請公主責罰。”

說著,竟用力在地上磕起頭,那一下下去,額頭之上便青紫一片,而她們卻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的繼續用力磕著頭。

李魚連忙阻止她們,她一手一個,硬是拉住了這自虐的二人。銀杏和紫杉的臉上便滿是眼淚,又因為害怕而瑟瑟發抖。

李魚……李魚當然也是明白她們是在怕什麼的。

她是公主,萬金之軀,而她們是她的婢女,公主若不高興,把婢女打死了都隻能算是小事。她們這是怕李魚要出氣,故而自己先砰砰砰的磕了頭,好令她消氣,不至於要取她們的性命。

李魚歎氣。

在這個時代,好像每個人的性命都很有危險。

貴為安樂公主,李魚要怕這些江湖勢力取她性命,賤如銀杏紫杉,也要怕主人不高興將她們打殺了去。而像一點紅、楚留香這樣的江湖人呢……恐怕早就做好了某一天要死於非命的準備了吧。

在現代生活時,她最痛苦的事情是父母因為重男輕女對她的冷漠與壓榨,與現在這惡劣的環境相比,當時的煩惱實在是顯得很奢侈。

李魚雖然因為原安樂公主的記憶在,多了幾分對人命的冷漠,但是幾十年生長在文明之下,還是沒辦法讓自己跟古人的思維保持一致的。

銀杏和紫杉還跪在原地,瑟瑟發抖,那些自知疏忽的侍衛們還在如臨大敵般的圍著楚留香和一點紅。李魚蹲在地上,忽用手抹掉了銀杏臉上的眼淚,溫聲道:“莫怕,我是真的沒生氣,快去乾活吧,麵巾的數量還遠遠不夠呢,我有侍衛們保護的。”

公主的話語是那樣的溫柔,公主擦拭眼淚的動作又是那樣的憐惜。

銀杏和紫杉隻覺得心頭一暖,身上的顫抖也慢慢停止了。她們抬頭,見公主麵上沉靜,更是覺得心中安定了下來,於是她們鄭重其事地道:“奴婢必不負殿下所命!”

然後又對著李魚行了大禮,這才又匆匆的趕去裁麵巾了。

而另一頭,一點紅與楚留香的打鬥仍未停止,楚留香苦笑不止,對一點紅道:“紅兄啊紅兄,你這是要毀了咱們小公主的治疫大計麼?”

本來他沒想著這句話能起作用,卻不想一點紅聽了這話之後,嘴角竟是忽然抿了抿,而後已經送出的劍勢急停在了半空之中。

楚留香眨了眨眼睛,讚道:“紅兄高義!”

一點紅顯然是不習慣於被這樣稱讚的,他冷哼了一聲,忽然反手收了劍,轉身就走,隻是這一次他卻沒有走遠,而是走到了李魚的大馬車旁,直接坐到了車轅之上,雙手抱劍,閉目養神了起來。

侍衛們還不清楚一點紅是要乾什麼,趙四火冒三丈,隻覺得這廝未免也太不客氣了,上前就要找一點紅的麻煩,卻被公主一個嚴厲的眼神所喝止,頓時覺得委屈巴巴。

李魚當然懶得管他。

她徑直走到了楚留香跟前,問道:“托你買的東西你都買回來了麼?”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微笑著道:“我已走遍了鎮上的所有酒坊,買下了整個鎮子的烈酒,那些烈酒已裝了車,正超這邊趕來,至於食鹽、冰糖和棉紗布,我已親自帶了回來。”

最近的鎮子離這裡也不是很近的,楚留香背上背著個大包裹,雙手還各提了一大袋子,就差在頭頂也頂上一大盆東西了。好容易回來,剛把重物放下,又跟一點紅纏鬥了許久,這一晚上,還真是……累的慌。

李魚喜形於色,立刻讚道:“不虧是輕功天下第一的楚留香,不做快遞員真是可惜了。”

楚留香不懂就問:“快遞員是什麼?”

李魚道:“是個官,怎麼樣,考不考慮在我手底下乾活,我封你為竹蜻蜓大隊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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