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06(2 / 2)

一點紅不解其意:“就這樣睡不好?”

李魚語塞。

臂枕這種事情……濃情蜜意之中,當然是好的,隻是李魚這種兩輩子加起來有四個前男友的老司機,當然知道再緊實的手臂,如果真的枕上幾個小時的話,那頸椎總歸要受不了的。

哎,華而不實,華而不實!

一點紅這種新手玩家,又怎麼能懂呢?

李魚帶著笑意瞥了他一眼,道:“我還不想我的脖子廢掉。”

一點紅這才品出一點兒味來,把手臂從她腦後抽出,又把她一把摟進懷中,道:“快睡吧。”

李魚嘟嘟囔囔地嗯了一聲,身子漸漸軟了下去,呼吸也漸漸變得深長起來,一點紅低頭一看,她已睡著了。

其實平日裡李魚入睡並不容易,她身子差,神經又有敏感,晚上天一黑早早的就睡下,可還得到了半夜才能睡著。今日身邊有了一點紅陪伴,也不知怎麼的,竟很快就放鬆的睡著了。

這一覺一直睡了一個多時辰,李魚才嚶嚀一聲,在一點紅懷中扭動了一下,懶洋洋地半睜開眼,就看見一點紅垂著眸正在看她。

她本就剛睡醒,腦袋昏昏沉沉,啞著嗓子道:“嗯……你怎麼不睡?”

一點紅沉聲道:“睡不著。”

李魚唔了一聲,懶洋洋道:“那你做什麼要看我?”

一點紅勾了勾嘴唇,言簡意賅道:“想看。”

二人的距離都是如此之近了,他想看,自然可以好好看,愛怎麼看就怎麼看。

一點紅自然沒有浪子會說情話,這濃情蜜意之中,也多了幾分無華。李魚將醒未醒之間,也勾起了嘴角,她抱著一點紅的一條胳膊,又往裡縮了一縮,倒是叫一點紅想起了從前經常出現在他麵前的那隻大橘。

他低下頭,又啞聲道:“抬頭。”

然後就又吻上了李魚的嘴唇。

這吻還落在了她的脖頸之上,等到他終於心滿意足,放開李魚時,小公主蒼白的脖頸之間,也落下了星星點點的梅花,梅花落雪的景色,終於也是他所留下的了。

她啜喘著,嗔怪似的伸手在他胸膛上捶打了幾下,隻是她軟綿綿的沒什麼勁兒,這捶打叫一點紅受著,他倒是也覺得彆有一番味道。

他低沉的笑了起來,二人鬨了半晌,他才道:“起來?”

李魚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一覺醒來,她渾身都有些黏黏膩膩的,身上沾了一層薄汗,尤其是脖頸間,被這得寸進尺的一點紅吻咬過後,那種灼熱的吐息還似有似無的留在那裡,搞的她整個脊椎都一陣顫栗,現在還帶著些深入皮下的癢意。

一點紅摟著她起來,李魚又叫侍女上了一桶熱水,她要沐浴。

一點紅自然不好看她沐浴,他故作鎮定地理了理衣裳,彆上了薄劍,轉身就出去了,一句話沒說。

隻是落在月雲等丫鬟的眼中,這味兒可就變了,公主眯著眼,看起來有些勞累的樣子,再加上那脖頸之間的點點紅梅……

嘖嘖嘖,這紅先生,不聲不響,就把公主給勾到手了。

月雲從前在彆離院呆了很久,對這男女之事最為了解,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是什麼模樣,她當然清楚的很。

這紅先生冷峻偏激,在這府中,除了公主誰也不在意,除了公主的話誰也不聽,就如同一隻被馴服了的惡狼一般,雖然壓抑著自己的野性,但身上總有一股子令人害怕的氣息。

紫杉就怕他怕的要死,月雲卻不然。

青樓出身的女子,對愛情這種虛幻的玩意兒本就嗤之以鼻,男人的虛偽可恥,她們不知看了多少回。乍一見一點紅這樣的男子,方才知道,這世上的的確確是有一種感情是可以深到這種程度的。

他是在意公主的,他是最在意公主的那一個人。

一頭荒野穿行的狼,身上被套了枷鎖,這枷鎖帶著“愛”的名頭,叫他甘之若飴。

而月雲也覺得他是最適合公主的男人。

月雲言笑晏晏的進裡屋伺候公主洗澡,侍女們又不怕公主,自然在裡間嘻嘻哈哈地揶揄公主,說些奇妙的葷話,一點紅八風不動,在外間閉眼打坐。

***

怎麼處理柳妃的白玉美人像,是個問題,是個大大的問題。

李魚當然已把柳妃的方方麵麵都摸清楚了,而那柳妃如今隻是一個不能動不能說話的玉石像,怎麼看,她都是掌握了主動權的。

她大可以把她直接砌在牆裡,叫她剛活過來就立刻去死。然而這其中卻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柳妃的不懷好意,完全就是她推測出來的,如果柳妃本人雖然呆笨,卻並不是一個心如蛇蠍的人呢?

她許下那第三個願望時,應當已是強弩之末,瘋狂中帶著絕望,以她的腦子,李魚並不覺得她在生死存亡之際可以安排下後續的這一係列動作。

所以大概不是柳妃有腦子,而是阿拉丁神燈挺有腦子的。柳妃是良是惡,她還不太能確定。

既然不確定此人乃是大奸大惡之人,就這樣直接把她除去,李魚覺得不太行。

作為一個在文明社會中長大的人,李魚一開始就有在小心翼翼地確保自己所要處罰的每一個人,都是有足夠事實和理由支撐的。或許直接把柳妃的石像砌牆裡的確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她的麻煩,不過……

不過她還是決定不這麼做。

總之就先把這白玉美人像放在石牢裡吧,等她想好了怎麼辦再說。

李魚雖然是這麼想的,不過很快,一件事的發生改變了她的想法。

地下石牢,毫無預兆的塌了。

好在塌的時候,沈三娘和靈武衛都沒在,受害的就隻有關在裡頭的馬空群、花白鳳了。

這兩個年紀差不多大的仇人,最終也一起死在了這一場莫名其妙的災難之中,李魚聽了,沒什麼表示,隻是命人將那二人安葬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地下石牢用的乃是大塊大塊平整的石頭所製,剛剛建成沒幾年,銀州又沒有地震,怎麼就會突然塌了呢?

想了又想,還是和這白玉美人像有關。

仔細想想看,這阿拉丁神燈實現願望的方法,從來就是在冥冥之中改變一些因果,叫事情自然而然的朝著許願之人的願望行進,否則,那皇帝好好的乾什麼要南巡?楚留香好好的又乾什麼要去京城世家公子金伴花的家中,偷一尊白玉美人像呢?

這一切,都是神燈的【因果之力】在作祟吧。

想通了這一點,李魚就還真沒辦法出那種狠毒的招數對待這白玉美人像了。

按照這種節奏,她要是把美人像扔到窯爐裡去燒,可能會先出現什麼炸窯事件,要是把美人像往水泥牆裡砌,說不定那牆剛砌好沒幾天就得塌。

得了吧,美人像,你還是回來吧。

李魚像個沒事人一樣,叫人又把那白玉美人像放回了自己的案頭。

一點紅當然不喜歡這樣,他敵視那美人像,簡直敵視的要死。看到它又出現在李魚的案頭,簡直煩躁的想殺人。

李魚卻勸他:“我既已摸透了此人的招數,自然不怕她,她若有種,就趕緊現身,看我不把她治的服服帖帖!”

說這話的時候,她自己心裡還有點憋著火呢,前幾日還美滋滋的想著自己掌握了主動權,可以把柳妃像牢牢的控製起來,即使柳妃是個惡人也絕對不跟她硬碰硬……

結果這才幾天,就自己打自己臉了!沒想到最後還是要一對一掰頭,這可真是……

不過麵上卻是八風不動,好似一切儘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樣。

一點紅卻仍舊不滿,冷聲道:“這太危險。”

這柳妃分明早死了,如今卻出現這裡,地獄裡的惡鬼往上爬,能存著什麼好心思?

李魚對自己太過自信,可是他呢?他隻要一想到有失去李魚的可能性,心中那股子躁鬱的殺氣就怎麼也抑製不住。

他長眉緊皺,渾身上下一股殺氣,李魚卻並不怕他,隻是微微一笑,牽了他的手,柔聲道:“你做我的近身侍衛,難道就不危險麼?我也沒說不叫你持劍。”

那一隻手牽上一點紅的手,沒由來的,一點紅身上的躁鬱之氣就全消了,他低頭看她,心中一動,十分自然的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一點紅沉聲道:“我們不一樣,一點紅就算死了也無妨。”

他早就習慣把人頭彆在褲腰帶上,小公主又怎能和他一樣。

可這話,李魚又怎麼可能愛聽?她彆了一點紅一眼,歎道:“你怎麼總要說這種話?難道如今你舍得去死麼?”

那當然是舍不得的,一點紅將將得到李魚,人生正才開始得意,怎麼舍得去死呢?

他眸色漸深,嘴角卻勾起一絲笑容,道:“我隻是不想叫你身處險境。”

李魚歎了一口氣,道:“險境既已來了,躲是躲不過去的,不如好好的解決。”

這話當然也對,一點紅斜眼瞧了那垂眸微笑的白玉美人像一眼,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這一日一點紅自是又留在李魚的床榻之上睡了。

隻是李魚好像沒那個意思,一點紅又沒有什麼歪纏的壞毛病,仍是和衣摟著李魚睡下。隻是李魚雖睡著了,他卻難以睡著。

夜半十分,一點紅仍睜著眼看著頭頂的床幔,卻忽覺得不對,轉頭一看,隻見那白玉美人像周身忽的起了一層薄霧,如紗幔一般,朦朦朧朧,叫人看不清楚。

再定睛一看,那白玉美人,早就變成了一個真美人,這真美人的麵容朦朦朧朧,又慢慢清晰,竟是和李魚一模一樣!

竟然真的是想取而代之!一點紅神色一凜,八風不動,手中捏著劍,假裝睡去,看她要怎麼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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