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郎心似鐵啊)(2 / 2)

江蘺收回視線,過了會,突然回了句:“阿姐這話說得不對,我是女子,如何郎心似鐵?”

寤寐思服,輾轉反側。

褚蓮音連道可惜,撿得卻更起勁了。

她伸手去撿,卻“嘶”了聲。

“沒事,”江蘺道,“明天你將這藤箱送到褚姐姐那,讓她替我尋個人送回去。”

珠花?

她揉揉太陽穴,我來收拾。

他將手中藤箱畢恭畢敬地推到身前,以頭抵地:“公子,褚府派人送來此物。”

“……”

甚至還有種子…

[江蘺,見字如晤。

近來公子威儀更甚,明明什麼都沒錯,卻叫他無端端心裡發怵。

他過去:“尋我何事?”

江蘺麵前突然浮現出一個場景,一俊拔的黑衣男子坐在滿是長明燈的暗室,安靜地道:“她還給你買了一串珠串,說等你下回過生辰的時候,便送給你…”

褚蓮音搖頭:“郎心似鐵啊。”

江蘺示意她看。

繡著小草的布娃娃。

心有一人,如湖滿溢。]

不過大約是有些年頭了,珍珠後的藕色細帶有些微微的褪色。

眉黛嚇了一跳,心臟跳得極快。

院子裡誰都知道,公子心裡有一人。

說著,就招手叫人過來,提了藤箱,道:“速速送去鎮國將軍府,就說--”

江蘺歎氣:“阿姐,這是要還的。”

竹青看一眼,就不敢再看。

江蘺看著那珠串,眼眶含淚,卻微微笑了起來。

眉黛神思不屬地被推出去。

“可…”

鎮國將軍府。

“阿姐,一會你替我派人送過去。”

婢子們你推我我推你,不一會派出個伶牙俐齒的,對竹青道:“那褚府送來的箱子…”

她比了個小拇指。

竹青敲門,聽裡麵一聲“進”,就推門進去。

“其他的…”褚蓮音示意她看看那些未拆封的信函,“你當真不看?”

“不看。”

“去去去,”竹青揮手,“公子的事情少打聽。”

江蘺這才回過神來,她急匆匆地將花箋塞入未封好口的信函,往藤箱裡一塞。

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麼,褚蓮音忙將花箋遞給江蘺。

“夫人,謝謝。”

她頓了頓:“是給朝玉公子的。”

很奇怪,他似乎很了解自己,送來的每一樣東西都極熨帖,是她喜歡的。

稀奇古怪,各種都有,也不知他是如何收集的,甚至還有一對…

“…”

“不會是那位送來的吧?”

“好了,下去吧,彆呆著了,啊,等下,我床頭有藥。”江蘺取來藥,“記得塗藥,今日不用守夜,你塗完藥便早些休息吧。”

良久,竹青聽一聲淡淡的“知道了,退下吧”,才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退出去時,還貼心地將房門關上了。

說著,他往回望了眼,卻隻見房門緊閉,燈影婆娑。

“可惜,可惜。”

門一閉上,在院中安靜侍立的婢子們便朝他招手,壓著聲喊:“竹青,竹青。”

公子端坐案前,在提筆急書。

在收攏信函時,褚蓮音推門進來。

確實是像小姐的瓷娃娃,瓷娃娃在臉上裂開一道縫,看著讓人有種不詳的預感。

江蘺將那珠花拿起,很小的製式,像是小娘子戴的,其上珍珠粉潤細澤,小巧可愛。

在起身,將最後一點信函給江蘺時,突然,一張花箋掉落出來。

江蘺攥著這花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時,她才認真地看沈朝玉送來的東西。

“古樸自然,皴法寫意,工筆神似,渾然天成…”她道,“托妹妹的福,阿姐終於得以一飽眼福。汴京朝玉,書畫雙絕,阿蘺妹妹,若你哪日缺銀子花了,就去賣一封,保管你不愁吃喝。”

上首一直未傳來聲音,竹青頭垂得更下了。

絞著綠藤的珠串,珠子是木製的,卻不知以何法染成淺綠,深深淺淺,乍一眼看去,有種春意盎然的勃發感。

一張杏花箋,其上以徽墨寫上:

褚蓮音“咦”了聲,撿起。

江蘺看著之前一直未打開,現在卻半開的盒子。

褚蓮音過來幫她,邊撿邊看信函上那些頗有意趣的畫,臉上浮現出讚歎。

***

今日奔波,回府時已經亥時,見燈時忽念你,夏減秋濃,可加衣了?

“阿姐不是故意的。”她道,“泥封摔裂了,而且,我…隻看了一點點。”

手被瓷片割傷,血滴到地麵,還有一滴落在瓷娃娃的嘴角,那瓷娃娃黑乎乎的眼睛盯著自己--

江蘺抿緊嘴,顯露出一絲倔強。

江蘺當然不會與褚蓮音計較這點,接過花箋,一行字映入眼簾。

褚蓮音湊過來,隻見到最後一句,不由道:“紙短情長…未曾想,那冷冰冰的汴京朝玉竟然也會寫出這等句子。”

江蘺則彎腰,重新將那些東西一樣樣收進去。

檀木製,裡麵用柔軟的深色絲娟墊著,盒子裡躺著一串…

[江蘺,見字如晤。]

綠藤作的蹴球。

看著一地雪花般的信函,她驚訝地道:“這是發生了何事?”

而後將珠串收了起來,其餘東西還是收攏,放入藤箱,連著那碎了的瓷娃娃。

心有一人,如湖滿溢。

仆人應了聲“是”,提著藤箱退去。

“箱籠翻了。”

她道。

竹青在大公子麵前伏低做小,但在院中其他伺候的人麵前,卻是個有頭有臉的。

這時,眉黛已經看到了碎裂的東西。

褚蓮音愛憐地摸摸她腦袋:“嘴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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