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醒來時,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而後,馬車動了。
到了岸上,旁邊便嘚嘚行來一輛馬車,車夫從馬車上跳下來,將馬鞭丟給廖青。
江蘺看看那侍衛,又看看坐回原位的沈朝玉,他遠遠望著她,這時眼睛沒了酒意,清澈如溪底的黑曜石。
那花魁莫非是餌?
可萬一是呢,他如何能確定凶手一定會對花魁下手…
“好,廖青,麻煩你替我在附近找一找褚蓮音,褚府的大小姐,找到她後告訴她,我已經先行回去了。”
她頷了頷首,出門踏上甲板、在即將上岸時,忍不住往回望了一眼。
她被褚姐姐帶到了這選花魁的曲江池邊,花了一兩銀投了一支青簽,之後遇到蓮翀郡王和三皇子殿下,花魁被票選出來,她與褚姐姐三皇子殿下失散,而後,郡王殿下問她要不要看花魁娘子,他們便上了畫坊,卻沒想到遇到沈朝玉,而後進了舫內與沈朝玉飲酒。中途郡王殿下去淨室,沈朝玉就將她送了出來……
--她被綁了。
她想,他與沈朝玉是朋友,沈朝玉自然會轉告他的。
江蘺還沒反應過來,那叫廖青的黑衣侍衛便已經走到她麵前,半躬著身道:“江小姐,請。”
江蘺迷迷糊糊地能感覺到身體在晃,像是在一條船上,隱隱能聽到水聲。
江蘺這才發現自己鬆了一口氣,從沈朝玉叫她離開起便緊繃的神經慢慢舒緩。
褚姐姐卻說“那凶手不過是個膽小的混混,否則怎會專挑煙花之地的女子下手,你看官家小姐他敢不敢碰”…
就在這時,馬車突的一震。
門外似有來來去去的腳步聲,交談聲,似乎有人在嚷“什麼?不見了”…
意識像蒙了一層霧,始終拚湊不全,江蘺努力地“想”,卻又什麼都想不出來,不一會又沉沉睡去。
“發生什麼事了?”她問。
廖青一把接過馬鞭跳上了車:“小姐,請。”
耳邊又響起春鶯的話:“傳聞那凶手是色中惡鬼”…
江蘺上了馬車,掀起簾子看了看,果然沒在附近看見褚姐姐與三殿下的身影。
江蘺眨眨眼睛,隱約聽出了一絲不對。
江蘺一驚:“發生什麼了?”
不等她回答,便喚了聲“廖青”。
沈朝玉突然伸手,在指尖快要觸到她臉頰時,卻隻是替她將一縷發絲挽到耳後。
否則,傳聞中不近女色的朝玉公子為何會突然出現在畫舫之上?
——可綁她的人是誰?
“帶江小姐走。”
布簾已經重新放下,隱約能聽琵琶妙音:“送歸裡,灞橋柳煙,彆去經年……”
掀開簾子,什麼都還未看清,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阿蘺,”他輕聲道,“沒什麼事,隻是這兒不適合你呆。”
江蘺抿抿嘴,什麼都沒說,轉身往外去。
*
“小姐可以叫我廖青。”
“是,小姐放心。”
江蘺隻聽一聲口哨,馬車外就傳來動靜,廖青招來一人,在那人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那人便迅速離去,遁入人群。
江蘺端坐案前,看著沈朝玉驀然起身,大步朝她過來,在即將走到她麵前時停住,那雙眼睛看了她一會,突然道:“快些離開。”
可也未必,世上人人都會變,焉知沈朝玉不會變…也許隻是嫌她在此礙事…
“廖…”
在經過花魁娘子時,花魁抱著琵琶對她柔柔一福身:“小姐,慢走。”
而最近聽聞沈朝玉一直在查掏心案的凶手。
等到下船時,才想起蓮翀郡王。
“你……”
她低頭,撫了撫下意識緊張時被揉皺的袖口,開始試圖回想方才之事。
她下了船。
大約是花魁已經選出,附近行人散去泰半,僅有些文人墨客在附近徘徊,流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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