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是管公司了,季白甚至終於明白了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緣由。為了安安一笑,他也心甘情願來回勞碌,哪怕是直接將自己的性命交付也沒關係。
非常有當昏君的潛質,隻可惜寇秋這滿身正氣,顯然不是個當妖妃的料。
隻是近日,小白出現的卻遠沒有這般頻繁了,往往隻是匆匆露了個麵。還沒等寇秋好好摸幾把它的毛尾巴,狼崽子就像是觸了電似的,猛地向後蹭蹭倒退幾步,一頭栽倒在花叢中去了。
“小白?”
寇秋忙撲到窗台上去看它,“沒事吧?”
狼崽子哼哼唧唧,幽綠的眼飛快地衝他一閃,又迅速跳了出去,轉眼沒了蹤影。
寇秋:“......”
他望著狼崽子躍走的身影,一時間心情無比複雜,【唉,孩子長大了。】
都不粘爸爸了。
【不粘不好嗎?】係統崽子冷哼一聲,仍有些吃味,【你還真想天天陪著它?不就會變個人形嗎,有什麼用,去馬戲團表演大變活人嗎?】
寇秋沉默了片刻,誠實地說:【哦,可是你連這個都不會。】
這一下可算是捅了係統的肺葉子。
【誰說我不會了?】它雄赳赳氣昂昂地叫喚,【我,我不過是積分還沒有攢夠——等我攢夠一百一十一萬積分,我就能去主係統那兒買個和我相配的身體了!我還能再多攢點錢,到時候娶媳婦兒!】
寇老乾部問:【你現在有多少?】
係統詭異地沉默了。半晌後,這才用蚊子一樣的聲音細弱地說了實話,【十一萬......】
寇老乾部:【......】
敢情還隻是個零頭。
這暢想的可是有點兒早。按這個速度下去,隻怕媳婦兒進門得等到下個世紀吧?
在季白家中的日子過得很舒心,隻有一點,讓寇秋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衣服,尤其是內-褲,經常會毫無緣故地消失。這幾個月來,季白一次也沒抱怨過,給他買了一盒又一盒的新內-褲,花樣和顏色換著來,再湊個紅色就能召喚神龍了。
可即使有了這麼多,寇秋還是經常丟衣物,
就像是房間中有個看不見的賊。
“奇怪,”這一日洗完澡後,裹著浴巾的寇老乾部在櫃子裡翻了個底朝天,最後茫然將頭重新探出來,“我的內褲呢?”
怎麼又沒了?
他認真地想了想,怎麼也記得自己當時分明是疊好了收進了櫃子中。怎麼現在就是找不到了?
難不成對他來說,內褲真的是消耗品?
崽子猛地發出一聲響亮的嘲笑。
寇秋十分奇怪,說:【你笑什麼?】
崽子幽幽道:【對你來說,這一直都是消耗品。】
被撕掉的,臟了的,偷走的,丟掉的......這幾個世界來,係統崽子甚至都看慣了。如今即使寇秋說自己的內褲全都不見了,它也不會覺得太過意外。
有什麼好奇怪的?
見過了大世麵的係統崽子滄桑吐煙,想當年,它也是見識過小太陽內-褲的係統了,彆說大太陽,連太陽雨都見了,瓢潑大雨也不是沒有淋過。
可以說統生閱曆相當豐富了,
寇秋百思不得其解,隻好又拿了新的一條,匆匆換了睡下。等他被腦中驚醒時,已經是淩晨了,一縷細軟的陽光探頭探腦從窗簾的縫隙裡溜進來,又被寇秋用窗簾擋了回去。
寇秋這日起的極早,主要是為了減肥。
說來好笑,季白家中的食物這些天都是跟著他的口味來,全是寇秋喜歡的菜色。吃的多了,自然而然體重也上漲了,等寇秋發覺自己已經胖了一點的時候,立刻便決定加大運動量。
他躡手躡腳從走廊上穿過,換了輕薄的運動裝準備去晨跑,經過季白的房間時,卻隱隱覺得自己聽到了點動靜。
“......哥?”
房中的動靜又沒了,許久後,才傳來了幾道聲音,仿佛是有人用指甲抓撓著地板。
“哥?”
寇秋又喊了一聲,裡頭仍舊毫無動靜。這下,寇秋有些急了,忙命保姆把備用鑰匙拿了過來,打開了門。
房中的人身下墊著一堆衣物,不知為何,正光著身子躺在地毯上。寇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著了,想要說些什麼,可再定睛一看,卻發覺對方身下頭壓著的衣服似乎有些眼熟。
他遲疑了下,緩緩伸出一隻手,將其中的一件勾了出來。
是件印著圓頭圓腦小熊的內-褲,臉頰都圓鼓鼓的。
寇秋猶豫了下,還是拿起來,細細觀察了一眼。
——真的眼熟。
何止是眼熟......
他拉開了自己褲子的一角,從裡頭看見了個印著同係列小豬的,是一模一樣的布料,圖案風格也完全相同。隻看褲腰,顯然也是自己的大小,怎麼也不像是季白能穿的。
這......
他前所未有地茫然到不知所措,呆呆地站立在原處,望著自己從季白身子底下拉過來的衣物。而與此同時,男人也慢慢地轉醒了,他坐直了身子,緊接著便看到了站立在一旁的青年難以言喻的神情。
這一下,季哥哥的瞌睡徹底被嚇醒了。
“安安,”他猛地一哆嗦,坐直身來,“你怎麼來了?”
“......”
寇老乾部沉默著,將手裡的衣物揮了揮。
“哥?”
給個解釋?
季白有口難言,一時間眉頭都蹙了起來。他乾咳了聲,道,“這個......這個是......”
見鬼的狼崽子。
季哥哥慌得一批,宛如一個被現場抓包的癡-漢。
可對上青年澄澈的目光,他的心頭卻又猛地一動。
——已經,不想再等了。
“安安。”
寇秋的心弦忽然一顫,猛地感受到了種強烈的感應。
感應的來源,正是季白。
是季白?
他的心頭又喜又憂,隻瞪大了眼看著麵前的男人。季白低聲喚了聲,將身體靠得更近,混沌的呼吸炙熱地噴灑在青年的頸側,火燒火燎。
那聲音又重複了一遍,“安安......”
呼吸的香氣在空氣中蔓延開了,季白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忽然將身體靠得更近了些,身上肌肉的線條都略略繃緊。他將嘴唇慢慢探過來,印在了青年的額頭上,滿含珍重與憐愛的吻。
水聲很響。
寇秋閉上了眼,靜靜地任由這個親吻落下來。
“喜歡這樣麼,”唇離開一些後,季哥哥低聲問,拇指撫過他的下巴,“喜歡哥哥這樣親你麼?”
他的語氣像是在哄個不經世事的孩子,寇秋的心弦跟著顫了顫,許久後,緩緩點了點頭。
“喜歡的。”
“那這樣呢?”
更溫柔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
寇秋說:“喜歡。”
“這樣呢?”
舌尖繞了繞,含住了小巧微翹的鼻尖。
“嗯......”
男人的動作猛地停下來了。他望著眼前不知何時已經以一副全然信任的姿態倚靠過來的青年,忽的低低笑了聲,隨即順從他的意思,慢慢把雙唇也貼了上去。兩人的嘴唇上都沾了水,濕漉漉的,在分開時帶著一層晶亮的水光,彼此交換的都是香檳的氣息。
“哥哥也喜歡。”
季白低聲說。
世界突然變得混亂了,波光映到了眼裡心上,全是一層層蕩漾的水。春日的下午還有些熱意,於是季白給寇秋從冰箱裡取出了一根冰棒,讓他吃了。
這根冰棒已經生產了有些時候了,許是在太陽下曬久了,又熱又燙,即使在清涼的水裡也無法緩解它的溫度。寇秋單手甚至握也握不住,隻得兩隻手用力地合成圓,費勁兒地將它一點點吞進口中去。太陽將它烤化了,他隻得再三伸出舌頭,把滴下來的水漬都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