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用這種法子,哄得她順從屈服於他,而且,“我從不曾做對不起他的事,他何來厭棄我的道理?”
這是最讓寶嫣想不通的地方,也是覺得麵前這可惡妖僧騙她的原因。
他說什麼她都不會信的。
但是她斷斷想不到,陸道蓮在這等著她的,他深深地盯著她唇齒反譏,“你說不曾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就不曾做過麼?”
“你可是為他帶來了災禍,新婚之夜就讓他大難臨頭。他不厭你厭誰?”
“他如今,可視你為災星,怕你壞了他的運道。”
這是晏府下人前段日子流傳的蜚言蜚語,寶嫣經過真正的親兄長蘇賦安的開解,已經從陰霾中走出來了,還把那些亂嚼口舌之人按家規懲治了。
沒想到又被他拿來提及。
寶嫣雖心神亂了,卻謹記著蘇賦安說過的話,瞪著他,委屈到了發抖的地步,“我不是,你明明知道……”
對,他那日確實還在佛堂,親自為她占卜過,說她不是運道不好,是晏子淵才是凶兆。
那他現在為了能說服她和他圓房,竟然打算幫著他人一起汙蔑她了?
陸道蓮可不打算背這口鍋,他冷笑:“我是知道,可我知道又有何用,是你的好夫婿他自己不信。也對,你與他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我於你來說算什麼?我不過是個道貌岸然之輩,一個外人。”
“你既然不信他曾經這樣說過,那我便幫你驗證一番,如何?”
“來人。”
寶嫣方才呼喊了那麼久,不管是屋內還是屋外,都隻有她跟陸道蓮兩人,何曾見過第三者。
以往那些下人都跟死了一樣。
連她乳母和身邊親侍的婢女都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控製住了。
現在這人不過是區區一喚,就好像有人時刻待命一樣,不到片刻,一個眼熟的聲音就從門口走了進來。
是那個有過一麵之緣,對他的師叔事事為先的魁梧僧人。
但今日他好似有些不同,往日他瞧著都是精神奕奕的樣子,如今像是,像是遭受了什麼打擊,即使是個粗莽大漢,也有臉色慘白憂心忡忡,萬分可憐的一麵。
不過,他好像待她還是有相當大的意見。
看她坐在他師叔懷裡也不意外,隻是眼神有些憎恨,仿佛她把身後這個平時修佛修行的人帶壞了。
“師叔……”
像是早就料到他跟了過來,陸道蓮略略掃了眼同樣打濕半邊僧衣的慶峰。
目光重新回落到寶嫣身上。
“去找晏子淵,告訴他,他的新婦想從他口中得個確信的口信。”
“他今夜還來不來了?”
寶嫣的確最想知道的就是晏子淵對她的態度,這決定了她要不要保持住這份清譽,也決定了,她是否該順從和一個與他長得如此相像,氣質卻全然不同、秉性更加惡劣的人行房事。
他們到底為何生得如此之像?
寶嫣看著那個武僧欲言又止,似乎想勸說又想阻止點什麼。
但最終,他還是聽命去找晏子淵了。
在等待的過程中,是如此難忍折磨。
對方環著她的小腰,摟得更緊了。
寶嫣被桎梏得動彈不得,她很輕易地就能感受到貼著她的火熱胸膛。
這個出家人的火力好旺,他從夜雨中來待了不知多久,衣裳都打濕了,可就是這樣還是能透過他的僧衣,感受到一陣陣濕熱的溫度。
寶嫣也不算沒有和他這般年歲或出眾的郎君接觸過。
蘇家又不是人丁不興旺,能生出她這般姿色的女郎,兒郎定然也是不差的,她在男女之間豈會輕易害羞,可是不一樣。
現在的情況與和兄長們接觸不一樣。
因為知道是兄長,是熟人,所以不用防備他們會害她。
可是這個人,給她一種明明白白的侵略感。
她就是莫名有那種天然的,情不自禁的畏懼,以及想要向他俯首臣稱、跪地膜拜的錯覺。
她怕撐不到那個武僧來,他就要對她動手了。
好在,那人回命得很快,可他奇怪地帶來的不僅是隻言片語,還有一壺酒。
酒寶嫣這裡準備的也有,就是因為飲了合巹酒才算夫妻,所以她早早備上了,但是明顯武僧裡的和她這的不同。
寶嫣期望地看向慶峰。
慶峰本就厭惡她使得陸道蓮破戒,哪會有好臉色,但礙於陸道蓮警告的眼神,他又不得不嗡聲道:“這酒是晏子淵特意吩咐我帶過來的。”
“裡頭放了能使夫人你與我師叔在一起時不那麼難受,助興的藥,請兩位好生享用。”
他還把一張專用來回複公事的信箋拿出來,那上麵親蓋了晏子淵的印章,印章都是私人所用,非一般人豈能擅自拿到。
寶嫣隻是看一眼就受不了。
她心神徹底亂了。
為了刺激她,陸道蓮還替她把那一小紙信箋拿過來,拿到寶嫣雙目前,讓她讀那上麵寫了什麼。
陸道蓮:“你看看,這是不是他親筆寫的?看好了,免得說我騙你。”
寶嫣被控製著,強迫性地朝信箋望去。
那一小行字,屬於晏子淵的筆跡:待她好些。
四個字,道儘一切事實真相,就是他與他合謀了這一場無媒苟合。
有證物、有真相。
寶嫣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夫君。”
察覺到陸道蓮眼中輕薄的意圖和欲-火,寶嫣喉嚨裡像含了一顆又硬又哽的酸梅,聲音有點澀,有點啞,一副要哭的樣子,“救我。”
“救我。”她心如死灰地喃喃叫著。
“我救你。”
陸道蓮答應道:“我救你好不好?”
吃人的妖怪說要救人,你說好不好笑?寶嫣躲避似的低眉垂眼,對他不回不應,以為這樣就能逃掉。
然而,身後的人朝桌上的兩壺酒下手了。
“這是合巹酒吧?”
陸道蓮若有似無地問著她的意見,“你想喝這種的,還是喝能助興的?”
助興的就是晏子淵命人送來的。
那裡麵不知道放了什麼奇淫異藥,寶嫣當然哪種都不想選。
但是陸道蓮和她相反,他兩種都要她喝了。
一杯合巹酒,代表他代替了晏子淵履行的身為丈夫的責任,或者說今夜,誰和她顛鸞誰就是她的新夫婿。
另一杯助興的,自然是增添一些樂子,作為以戲弄她用的。
想看看向來驕矜自持,安分守己,秀麗端莊的嬌妻主母,能在他跟前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所以她選與不選都無什麼所謂,都是陸道蓮在主導安排。
一口兩口,寶嫣快喝不得了。
最後他給自己倒了杯酒,含進嘴裡,這次捏著她的下巴渡了過去,寶嫣氣地捶打反抗他,氣息被嗆得麵色通紅,覺得自己快窒息而死了。
他都沒放過她。
在對方再靠近過來,“走開。”寶嫣抗拒地揮出去的手被抓住了。
等待藥效發作的陸道蓮並不憐香惜玉她,拍了拍她的臉頰:“你隻當這是一夜露水,過去就過去了,聽話,以後,我讓你也能執掌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