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心尖血,折壽數。(1 / 2)

厭春花 六棋 12863 字 4個月前

陸道蓮眼神就有那樣露骨直白, 他被寶嫣羞澀地暴露出來,麵色也不改,隻是環住她腰身的手越發用力, 等寶嫣想與他拉開一點距離時,徑自按住她的後背,迫使她撞上他的胸膛。

最好讓她感受到懷中熾熱的溫度,以示尊重。他對她當然是有欲念的,不然豈不是枉費了她一腔勾引挑逗。

“你, 你做什麼。”她這時候醒悟過來, 後悔了,開始推拒他。

情愛中當然是欲拒還迎, 欲擒故縱才能勾地郎子動心,寶嫣一番表態後,須得把持住自身, 以退為進,不能再像先前那般熱烈索求了。

陸道蓮要她,她就得反抗, 不是不情願, 總得做出點不甘心, 讓他無法輕易得到這具溫香的身子,保守的姿態來。

她不是那般隨意放浪的人。

寶嫣攔住陸道蓮想要繼續下去的動作, 拉住那隻和她相比顯得粗長的大手, 她的手不僅軟軟的還十分溫涼。

陸道蓮頃刻就被轉移了點點注意力,隻是淩厲漆黑的眼眸還是執意將目光落在寶嫣的臉上,“怎麼,不願讓我碰你?”

“不,不是。”寶嫣赧然正經地解釋:“天才黑, 我想掛紅綢,還,還不想……這裡是庭院,還是在屋外呢。”

原來是麵薄。

不好意思。沒忘記規矩和禮教,潛在意思,是想要幾分尊重,要陸道蓮彆對她隨隨便便,將她拿作七雜八雜的人隨意對待。

她不是那等玩物。

畢竟他有過前科,脾性頑劣,在大街巷子彆人的屋門前就曾懲罰過她,不聽她的意願隨意強迫這種事不是乾不出來。

如今情勢不同了,她那麼歡喜他,一顆真心獻上,動情動得明明白白。

他還敢不敢再用以前那種方式隨意糟蹋她?

他要是糟蹋了,那就是瞧不起這顆真心,那寶嫣還能以這副羞怯歡喜的姿態迎合他嗎?

不可能了,陸道蓮但凡對她有些良心,就該知道怎麼選擇才比較慎重。

就看他願不願意為她退讓了。

“這裡沒有紅綢。”

睨著忐忑緊張,輕咬嘴唇的寶嫣,陸道蓮看著她悄悄鬆了口氣,一副得到希望的樣子,麵龐上的表情從不安,瞬間變得竊喜得意起來。

莫名不想在她眼裡得到失望,頓了頓,陸道蓮悠悠改口:“你要不要進屋等,我讓人準備好了再拿過來。”

果然寶嫣掩飾不住驚喜地點頭,感動到眸子裡盛滿情意,欲言又止:“要的,夫君,我……”

她自然是無以言表,即使不說感恩的話陸道蓮都能感受到,蘇氏女對他的感情怕是又加深了。

“進去吧,屋外風大。”

寶嫣先一步走進屋子裡,一步三回頭,念念不舍。

陸道蓮目送她窈窕的身姿徹底步入正堂,享受著那份欲說還羞的愛慕,神色淡淡地轉過身,著手吩咐:“來人。”

寶嫣在看到正堂內,溫好的茶水就知道,雖說要求出來小住隻有她和陸道蓮兩人。

但他們附近定然還暗藏著不少人。

不然怎會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她想喝一杯茶水,就有現成的呢。

隻是那些人身手好,不曾叫她親眼看見。

寶嫣當真對陸道蓮的身份越發好奇了,脫離當局者,以旁觀者的姿態看。

陸道蓮的路數和晏子淵完全不一樣,他又不是全無本事,他本事大得很,可又怎麼隻會是區區一個出家人呢?

這當中,難道有什麼不可說的齟齬……

就在寶嫣凝神思索間,陸道蓮的聲音便傳來了,他那些下屬辦事麻利快速,不過一刻時間就將紅綢找來了。

文房四寶鋪在桌上,陸道蓮站在庭院台階下等她。

一派仙人風姿,寶嫣在門口作看癡了的模樣,在陸道蓮瞥來目光後,嬌羞地垂眸,抬手遮掩。

“你要的紅綢。”陸道蓮拿著硯台,手提狼毫:“要寫什麼?”

發現寶嫣偷看,還看癡了,他的神態倏然變成一種故作的清高,俗稱假正經,一邊仿佛不被美色所迷,一邊又盯著人家,期望看到她能流露出更多的對他的仰慕。

可惜凡事不可貪多,寶嫣隻羞澀了那一小陣,很快就將自己調理過來了,像是不想在他跟前暴露自己的情思。

換了個方式掩飾自己,“夫君渴不渴,我為夫君倒了杯茶。夫君喝不喝?”

寶嫣借這種方式轉移陸道蓮的注意力,她露出被袖子遮擋的茶杯,剛從屋裡拿出來的。

陸道蓮恰巧口渴了,一麵覺著壓抑內斂自個兒的寶嫣還有幾分惹人憐,一麵又被她的貼心慰貼住了。

“喝。”

寶嫣:“那我喂夫君。”

陸道蓮眼前一晃,本以為寶嫣會將杯子遞來他嘴邊,不想她是另有路子,竟動用了勾人的招數。

杯子在他視線一晃而過,就被寶嫣送到自己嘴裡,喝了一口,然後就著不咽下去的姿勢,踮腳貼上陸道蓮的唇。

那一刻,呆了一瞬的人影自動張開嘴,感受另一方帶來的柔潤的觸感。

嘴裡如嘗到涓涓細流,絲毫沒覺著臟。

反而聞到了來人身上的香,好香的味道,好軟甜的滋味。

她玉臂勾著他的脖頸,攀附著他的肩膀,怕水灑出來,緊貼他的唇,就這樣慢慢渡著。

慢慢的氣氛就變得不同了,水渡乾了就變成了伸舌頭,也不知誰先開始的,陸道蓮氣息逐漸粗沉,寶嫣腰軟腿也軟了,最終沒忘記還有正事。

在一發不可收拾前,狠心推開了他。

頂著陸道蓮發燙的厲害的黑瞋瞋的眼珠,假裝沒發現他臉色上的意猶未儘和失望。

寶嫣捏著已經灑得差不多的茶杯,餘光瞄著他微微浸濕的胸膛,張開被親得紅腫了的嘴唇,欲蓋彌彰道:“水喝完了,沒有了。”

“夫君吃我的舌頭,害我也口渴得厲害了。”

茶水都被他嘬去了,寶嫣不說還好,一說那雙眸子裡,猝然亮起兩道代表凶性的火苗,恨不得將她當即焚燒。

寶嫣見好就收,表現出無辜躲避,怯怯的模樣,不敢再惹他了,免得難以收場。

轉頭看向桌案,被鎮紙壓住的紅綢,她用過就丟,投入得快抽身得也快,變得可恨又吸引人,扭頭衝他撒嬌:“夫君,我要自個兒寫,你寫你的,我寫我的,都不許偷看。”

說罷不管陸道蓮是不是還在想那檔子事,也不管他對剛才的事有沒有放下,自己就丟了茶杯,像個貌美的小賊,趁他不注意搶走了他手中的筆。

許願講究的是心誠,寶嫣寫著寫著,突發奇想抬頭問:“用普通筆墨會不會不夠有誠意?”

“換成指尖血,神仙可會看在我這般努力的份上,達成願望?”

陸道蓮冷不丁被她所說的提議,驚訝到微微蹙眉。

他不讚成她那麼做,新婦不知道割破指腹會有多痛,而且一路抒寫下來,血量可不是一兩滴就能夠的。

好在寶嫣隻是說說,大概也發現了自己是在異想天開,不好意思地衝他笑笑:“算了,同樣是紅色,寫出來怕是會將紅綢暈染花了,還是用墨筆吧。將來若是不靈通,沒顯靈,我再嘗試這種法子。”

什麼願望,值當她這麼狠,用心成這樣。

“夫君,到你了,宅子裡可有備梯子,我去拿一張椅子,踩著它掛上去。”

寶嫣如同一隻完成任務,采完蜜的花蝴蝶,攢著綢子圍繞在陸道蓮身邊飛來飛去。

他冷冷掃她嬌弱的身子一眼,“等著。”

然後不說二話便丟下筆,替她到正堂,提了一把高腳的凳子過來。

那沉甸甸的木頭做的,棕紅色的四角凳被他單手拎著,一點都不覺得費力,但是不像是他這等身份會做的事。

她一句話,他就如下人般,帶來她想要的東西。

這夜晚風輕輕,寶嫣遠遠望著正漫步走來的身影,指尖撥開了吹到臉上的發絲,嘴角微微上揚。

露出一抹甜蜜看不出絲毫異樣的微笑。

“夫君扶著我。”寶嫣鬨著要自己掛紅綢,經不住她撒嬌央求,陸道蓮不僅答應將她抱上了凳子,還要伸手護著她。

站上凳子後的寶嫣還不安分。

借著比劃將紅綢掛在哪個位置上,一直動來動去,還詢問陸道蓮的意見怎麼樣。

出家人從沒這麼忙過。

淩厲的眸子,要時刻留心她會不會踩空,還要分神替她考慮,夠不夠她掛,憑她的個頭,能不能勾住一根樹枝。

他毫不猶豫地懷疑,她在存心折磨他。

寶嫣如今居高臨下,身量比陸道蓮高了小半個腰,她嬌氣地比劃半天,還尋不到合心意的地方。

竟對著陸道蓮說:“夫君,我累了,奴家好累呀。”

她又在想什麼調調。

寶嫣:“我可以坐下來嗎?”

坐下?她要下來了?

肩頭倏地微微一沉,不算重的分量,叫那雙有著錚錚寒意的眼眸,失神愣怔了。

寶嫣輕翹起一半玉臀,坐在了陸道蓮的肩頭,從上往下,微睇綿藐,秋波暗送,溫柔地看著他,“夫君這張人肉凳子,好舒服呀,多謝夫君。”

她怕坐不穩,手也跟著搭過來,抱著陸道蓮的頭。

廣袖其實悶得很,哪怕寶嫣穿的衣裳料子再輕透,蓋在臉上還是悶的。

可是陸道蓮竟一個字都沒提,在寶嫣坐在他肩上,小腳悠閒地亂踢亂晃時,他就跟一顆不會說話的柱子,站得那樣筆直沉穩。

護著她的手更是結實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