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要不要攔個同學問路之際,肩膀忽然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
“嗨!”夏漣漪扯著書包的背帶,元氣滿滿地跟她打招呼。
見到熟人真是太好了,虞禮微微彎起笑眼:“早上好。”
“你手腕好點了嗎?”
“好多了,”沒想到她還記掛這個,虞禮將左手的袖口拉上去,露出腕關節給她看,“已經不紅了。”
本來就不嚴重的,連江霖昨天給的那支藥膏都沒用上。
邊結伴走著,夏漣漪放下心,邊問她剛剛站著不動是在乾嘛。得知虞禮是忘記教室位置了,夏漣漪立刻誇張地露出懊惱的神情。
“哦對,你都沒走幾次肯定不記得,沒事我帶你多走幾遍就容易認路了。你剛轉學過來才覺得一中特彆大,但不出一周時間就會認為不過如此啦,我高一剛入學的時候也是這樣。”
虞禮點頭,真心覺得自己能有這麼熱心的同桌真是太好了。
學校裡種了很多樹,清早的涼風習習而過,枝條綠葉沙沙作響。天色淡藍,晨光明媚,教學樓是飽和的磚紅色,還有過往學生們統一身著的青白色校服。
印在眼裡,便組成了鮮豔又斑斕的青春。
等進了教室,一起在位置上落座後。
夏漣漪從書包裡依次拿出課本和作業,突然想到什麼而轉頭朝教室後麵看了眼,後知後覺意識到:“誒,你沒和江霖一起?”
“他起得太晚了,”虞禮如實道,“踩點來學校的話,我會有點手足無措。”
夏漣漪笑起來:“我也是,早點來學校檢查東西,要是有什麼作業忘帶了也來得及回去拿。”
虞禮由衷點頭以示讚同,不過忘帶東西回去拿也隻適用夏漣漪,屬於家在學校附近的優點了。
江霖果然是踩著早讀開始的前一分鐘準時從後門進的教室,書包往旁邊課桌一甩,坐下時順便打了個哈欠。
課桌雖然是連起來的雙人桌,不過他自己一個人坐,隔壁位置隨便怎麼搞都無所謂。
謝楚羿從前麵轉過來“喲”了聲:“半夜做賊去了?黑眼圈那麼重呢。”
江霖向來注意自己外在形象,聞言一頓:“很明顯?”
“那可不,你洗臉的時候沒照鏡子?”謝楚羿說著伸手拍拍自己的同桌,“程治你說呢。”
長著張學霸臉的程治同學隻能跟著回身,認真端詳了江霖幾秒,而後點頭:“黑眼圈是有點重。”
隨即卻話鋒一轉,“但並不影響你的帥氣。”
“……”
謝楚羿噎了噎,後一臉無語:“還是你小子會啊。”
顯然這話對於江霖來說還是非常受用的,眼見大少爺微皺的眉頭已經鬆了,程治麵無表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以一副深藏功與名的熟練模樣轉了回去。
早讀鈴聲正好響起。
被自己同桌這麼一搞,謝楚羿也忘了繼續追問江霖昨晚熬夜在乾什麼。
其實什麼也沒乾,隻是單純失眠罷了。
江霖再次打了個哈欠,認為肯定是隔壁突然住了人他一時不習慣才沒睡好。
轉輾反側了半宿,後麵好不容易睡著了也不踏實,甚至連夢裡都是虞禮淚眼婆娑的模樣,睡了比沒睡還累。
被鬨鐘吵醒後,江霖在床上躺著清醒了幾分鐘,同時想到他還不知道昨晚虞禮為什麼會哭來著。打定主意待會兒非得好好問問她不可,結果下樓後又從柳嬸口中得知,人家早就已經去學校了。
昨天下午讓她提前走她不走,今天早上卻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了?
江霖感到莫名其妙,又有點不可置信。
想著想著,視線不自覺地落到虞禮那邊。
他們班早讀時間老師一般不會來教室,通常都是作為班長的夏漣漪坐上講台管理班級紀律。
鈴響後夏漣漪拿著語文書起身,她座位在裡麵,於是虞禮也跟著站起來騰位置讓她出去。
江霖正好看到虞禮側身站在過道上,隻要她稍微偏個腦袋,很自然就能和他對上視線。
江霖也以為她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肯定會朝自己看過來,一如她昨天白天時表現的那樣。
但直到夏漣漪從位置上出來、虞禮重新坐下翻開課本,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轉過頭,甚至連這種趨向都絲毫沒有。
……為什麼?
腦海中浮現出這個疑問後,江霖竟然下意識地還開始思考了。
為什麼她好像忽然不黏他了?他應該也沒做什麼惹她生氣的事吧?
仔細回想了一遍虞禮態度轉變的時間點,江霖眉頭又微微擰起,難道是因為昨天下午的籃球?
可那也不是他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