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感覺有股悶氣想歎,同時又莫名無奈想笑,最後微微揚了揚唇角:“晚安吧。”
上樓回到房間裡,謝楚羿和範弛已經開始在玩“釣魚”了,約莫是嫌桌子太小不好發揮,還是在床上玩的撲克。
“喲,這麼快就回來啦。”
就隔了一層樓還要多久,江霖看他們一眼:“不然呢。”
“不然跟妹妹多說會兒話啊,”謝楚羿侃道,“彆浪費那麼好的機會不是。”
江霖莫名其妙:“要說話什麼時候不能說,你倆能不能正常點。”
範弛一張牌正好收走床上十幾張,一摞收入囊中後,邊催著謝楚羿繼續放牌,邊分心聊天:“說實在的阿霖,你難道沒發現你對虞禮跟彆人不太一樣嗎?”
格外有耐心、也會不知不覺間順著她。
今晚還折騰著找人從山下特意買了草莓送上來,問他他含糊著說想吃就買了唄。
哪門子想吃,買了以後他可一口沒吃,不僅自己不吃,還不讓他們吃。
謝楚羿趁他不住的時候向範弛偷偷拆穿,不過是少爺下午覺得對虞禮態度有點凶,儘管人家沒太在意,但他自己心裡過意不去,這才想弄點她喜歡的草莓過來。
本質啊,本質不就是哄人嘛。
江霖稍怔,很快道:“有什麼不一樣,你倆不也一天到晚妹妹妹妹的喊她麼。”
“我們是真把她當妹妹看,”謝楚羿假模假樣地哼笑,“你心裡怎麼想的你自己清楚喔。”
“……”
江霖撐著浴室的門框,頓了頓,進去前最後留了“神經”兩個字給他們。
罵是照常罵了,但罵得明顯不如以往那樣有底氣。
範弛和謝楚羿相視一眼,直到聽到浴室傳來水聲,忽然一齊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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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
吃過早餐後,各班到平坦空闊的停車場集合時,夏漣漪跟幾個女生分享最新打聽來的八卦消息。
說是十一班和十二班住的那個酒店旁邊正好有纜車,他們兩個班有好幾個同學故意裝身體不舒服,然後得到老師批準今天可以乘纜車上山,不用自己辛苦爬了。
夏漣漪剛說完,周圍幾個女生果然發出抱怨的聲音。
“啊他們怎麼這樣啊。”
“那也太不公平了,裝病就可以不用爬山,那他們乾脆彆上山頂得了。”
虞禮在旁邊跟著點頭,真的不舒服就該在酒店躺著休息才對。
池淼淼覺得她義憤填膺的小表情也怪可愛的,彆過臉悄悄莞爾。
很滿意地聽大家憤慨完,夏漣漪才不緊不慢地開始講完後續:“好消息是,聽說是那種很大的纜車,一車廂可以乘坐十幾個人的那種,為了學生們的安全起見,教導主任表示願意陪他們一起坐纜車。”
就是那個冷酷無情冷心冷麵、令全年級段聞風喪膽望風而逃、一言不合就記過記過還是記過的教導主任。
大家一聽,瞬間不再抱怨。
“嘛,突然間心理就平衡了呢。”
“這是他們應得的,誰讓他們耍這種想偷懶的小心思。”
“班長你下次講話不要大喘氣啊喂。”
夏漣漪連著說了兩聲“好好好”,但一看就是下次還敢。
隊伍前麵的體委又在高喊讓她去點人數了,夏漣漪高高應了聲,拖著不情不願的身體往後去了。
清晨山巒起伏的遠方覆滿濃淡不一的霧氣,鬱鬱蔥蔥的樹木被薄霧環繞,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鬆栗山本來就有專門的登山步道,安全性完全可以保證。
這邊幾個班的學生原本是按班級順序出發的,但每個人體力不同、走路速度也有快慢,大部隊走了還沒半個小時山路,彆說隊伍了,連班級都全混在了一起。
虞禮他們班是體育委員舉著班牌走在最前麵帶頭,隊尾是夏漣漪和副班長殿後,尹清圓因為本身也走不太快,便自願跟著夏漣漪去後麵陪她了。
走著走著,虞禮很快發現自己身邊除了池淼淼以外,幾乎就都是彆班的同學了。
甚至沒多久還遇到了範弛。
虞禮微微喘著氣,驚訝地看他:“你不是在三班嗎?”怎麼會落後到這裡。
“故意的,”範弛打著哈哈,看起來不像是走不動路的樣子,“我想著等阿霖他們一起啊。”
虞禮也下意識回過頭看了眼,身後人頭攢動,她一時也沒看見江霖在哪裡,收回視線,勉強對範弛彎了彎唇:“好吧,那我們先走了。”
“等會兒妹妹,吃顆糖。”範弛叫住她。
而後從口袋裡拿出一隻鐵質的糖盒,盒子挺小,被他握在手裡,也看不清盒子上的字。
見他已經把開口打開了,虞禮沒拒絕這份好意,駐足後伸出手,乖乖地掌心朝上。
範弛倒出一顆給她後,又熱情地對旁邊的少女點頭:“來啊淼淼,伸手。”
池淼淼本來沒什麼表情,現在眉頭緊皺:“叫那麼親乾嘛。”
她那一臉不加掩飾的“跟你又不熟”著實傷了範弛的心,不過他倒是也心胸寬闊,繼續催她:“……這不是順口嘛,快快,糖都快掉出來了。”
池淼淼隻能不情不願地把手攤開。
淡紫色的糖丸,看著還以為是葡萄味什麼的,結果吃進嘴裡才發現居然是薄荷糖,還是勁頭很大的那種薄荷糖。
一股猛烈的涼意直衝天靈蓋。
本來大早上的山上就冷,吃了這糖以後池淼淼覺得呼吸時都仿佛在冰窖裡,她還沒說話,虞禮先捂著嘴咳嗽起來。
顯然也是被這糖害的。
池淼淼連忙在她背上拍了拍,同時怒瞪範弛:“你最好待會兒是讓江霖也吃一顆。”
“……”